韩乔野抬眼看着他,笑道:“刚才那话,你再说一遍我听听?”
宋子航知道韩乔野这脾气,平时怎么玩儿都成,疯起来也是一位管不住的主儿,立刻当了和事佬,拦着他道:“兄弟们之间闹着玩儿呢,三儿,三儿给我个面子,回头哥哥替你教训他。”
韩乔野推开宋子航,也没闹大,整了整自己袖口,抬眼阴沉沉地看了那人道:“谁他妈跟他是兄弟,平时对你客气点,还还真当什么话都配说了?我们兄弟的事儿,轮不到你开口,管好你的臭嘴,再让我听见一次我就亲自教教你什么叫规矩!”
他也不管这帮人,自己起身离开了。
小厅里的人都有些噤若寒蝉,等门关上之后,那人才脸上发烫,嘀咕了一句:“韩三少这脾气也够大的……”
宋子航听了气死,抬手给了他一巴掌,骂道:“我看你这嘴也够臭的!明儿也不用来公司开会了,你那份资金直接撤了吧,我一来不缺你那点钱,二来也用不起你这么大尊佛,放出去再惹到什么人,我也担待不起!”
对面那人脸上白一阵红一阵,他是新加入的这一帮,并不太清楚这里面的事情,只是听着韩氏家大业大的,听着别人说韩家二太子格外强势不讲人情,跟家里兄弟感情不和,这才随口开了玩笑,本想讨好韩三少,没想到拍到了马蹄上。
宋子航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让他走人,不带他玩儿了。估计今天出了这个门话就传开了,那人被宋家拒绝之后,这圈子里也没人敢主动抛出橄榄枝。
另一边,书房里。
孙院长也来了,他是宋岱山在美院带过的其中一届学生,那会儿刚恢复考试不久,学生的年纪和老师的相差不大,亦师亦友关系很和睦。
他进去之后,见到岱山先生,立刻笑着过去跟他问了好,几位老人聊了近况,唏嘘感慨了一番。
回忆完过去,然后就开始例行吹晚辈。
孙院长就一个儿子,跑去学了油画,那种西式的东西他不感兴趣,也懒得吹,自然就开始吹自己学生。孙院长笑呵呵道:“前几年的时候收了个学生,他考美院的时候,还有几个老先生跟我争来着,最后都没抢过我,硬是带了七八年,这会儿也在书画院留校任教了,是个好苗子。”
韩老哪能给别的年轻人添彩的机会,陆鸣刚刚才加了点印象分呢,他恨不得给陆鸣刷满分数,立刻就开口吹陆鸣:“哟,那是不错,不过也得全面发展,岱山大哥家的小徒弟也很好啊,小时候带了几年,现在也自己画着了,天赋好的不少,踏实下来干活的不多。”这还不忘了把宋岱山也拉上,让他给自己站台。
宋岱山也想着刚才的陆鸣,忍不住跟着吹了一波,笑呵呵道:“我那个小徒弟,小时候可是淘气的很,也不知道像谁,三天两头就知道往外跑,关不住,但就是天资聪颖,学什么懂什么——这个懂和会可不一样,懂了是他自己知道要怎么去写,不是一般人那样比划着来,可真是特别的聪明。”
孙院长道:“小孩子,学的都快,不过大了就不一定了。”他这还想着拐回自己学生身上,手里揣着两张画想推荐呢,一边说着一边把画轴递过去道:“您看看这个,这是我学生最近画的,您老给点评一下。”
宋岱山一边展开,一边还不忘了道:“我那小徒弟现在也不小了,都二十多了,现在画的肯定比小时候还有灵气……”
这么说着,就看到了画。
是一幅金碧山水融了大写意的画作,泥金﹑石青和石绿三色为主﹐比\"青绿山水\"多了泥金一色,是老年间才能见到的,如今这样的画已经很少了,只一眼就让宋岱山惊艳了一把,拿过一旁的老花镜仔细看起来。
“好哇,这个好,你瞧这儿粗中有细的,用色用笔都特别大胆,要么是练过多年的,要么就是个初生牛犊。你看这一笔下去,重墨配上朱砂、青山石衬托的多漂亮!”宋岱山盯着看了一会,都没抬头,“松柏点石绿,苍翠出古朴,画的好。”
连夸了几个好字,显然很是满意。
韩老眼尖,看到落款,一下就乐了:“哎老孙,你这推荐的学生是陆鸣吧?”
孙院长道:“是啊,怎么了?”
宋岱山闻言抬起头来,笑呵呵道:“哎哟,那可真巧了,我刚说的那个小徒弟也是陆鸣,咱们说的不会是一个人吧?”
几个老人一起笑起来。
在学生这事儿达成一致,气氛顿时就格外融洽起来,宋岱山更是把小徒弟的事半是炫耀半是嘚瑟地说了一遍,满意的不得了,虽然只是小时候,但他话中风趣,说的特别可乐。孙院长听的也很满意,他只要开口提上一句,岱山先生就能说上半天,一个乐意说,一个乐意听。
两个老师都挺满意,韩老更是如此,陆鸣也算是半个他们韩家的人啊,听着别人夸奖自家人,这心里就是舒坦。
作者有话要说:求个留言=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