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她自信的说:“你不会有烦恼的,所有人都有烦恼,你也不可能有。”
阙玉笑了,眼角弯弯,没有否认,只轻轻地‘嗯’了一声。
后来他走了,她才知道他是个骗子,他有烦恼,很多很多。
他每天坐的那颗树,对面就是师父闭关的地方,他天天都在看,他说想知道那个老东西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来,他还有个儿子。
他被很多人骂,妖不像妖,人不像人,爹不要他,娘是个狐狸精,害的多少□□离子散,家破人亡,她是个大的祸害,他是小的。
明昊尊者这辈子最大的失误就是有了一个狐狸精道侣,然后生下他这个第二失误。
他俩是明昊尊者一生的污点,太清宗的耻辱。
如果不是他爹,不是有太清宗护着,他早就被寻仇的人打死。
他留在太清宗只会给宗门招祸,以后会和他娘一样,害的大家不得安宁。
妖界和人族世代不合,仇敌的儿子,拖油瓶,娘宁愿死都不要他。
到处都是数落讽刺他的人,就像他的出生就是罪孽一样,他犯了很大的错。
如果不是他天赋极好,实力很强,怕是还会挨打吧?
也许以前也被揍过,所以才会在她被欺负的时候帮她出头,那些对付坏蛋的法子,都是他自己摸索出来的?
因为自己用过,经历过,所以知道怎么应付那些无聊的人。
他其实比她承受的东西还要多,每天都在被迫听那些恶毒的话,自己已经遍体鳞伤,伤痕累累,背上插了无数把的明枪暗箭,浑身血污,皮开肉绽,却还会仰着笑安慰她。
那时她只是贪恋温暖,实则没有受到多大的伤害,都可以恣意的躲在他怀里,让他安抚她。
那他呢?
谁安抚他?
谁拍着他的背说,“好了好了,不难过了,这次不行就下次呗,月月都有大比,下回努力就好。”
谁抚着他的脑袋说,“没事了,都过去了,以后只有你欺负他们的份,他们不可能再欺负你了。”
谁向他敞开怀抱,紧紧的抱着他?
没有人。
他谁都靠不住,父亲是,她也是,她连他在承受什么都不知道,还不断的给他增添负担,叫他花时间和精力陪着她。
所以他走的毫不犹豫,没有半点留恋,连告别都没有。
玄朱时常在想,如果那时候她再强一点,帮他把欺负他的人都打跑,在他被人说闲话的时候替他出头,他难过的时候也听听他诉苦,多注意一点他,他会不会因为她不离开?
会不会也不舍得她?
即便走,也会给她留下通信玉简,只有她一个人知道他的去向,他会给她传来消息,他又路过哪里,在什么地方玩。
一切都是妄想。
玄朱握紧了手里的剑,刚刚平息下的情绪不知不觉又涌了上来,瞬间占据了这具躯壳的主导,蔓延到角角落落,每个地方。
她已经弄丢过他一回,不能再有一次。
绝对不行!
“小姑娘,你自己慢慢耗吧,本尊不陪你了。”
尧知伸出了另一只手,体内大量真元涌出,越来越多虚无的东西一层层合起,两千、三千、五千、一万。
一万多层的空间,她绝对打不开,会被困到死。
尧知飞身而起,落到一旁的小船上,那里已经有了两个人,准确的说是一人一半妖。
尧已扭头看向船边,“看来你要失望了,那丫头也不过如此。”
阙玉本来坐在摇椅里,发现她没有动静之后实在忍不住,站在沿边伸出头去看。
傻丫头怎么了?
为什么不反抗了?
没力气了吗?
那完了。
一人一狐只能任人宰割了。
阙玉张张嘴,只得另找借口:“再等等,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她还有杀手锏没用。”
尧已冷笑,“依我看又是拖延术吧。”
他给了两个选择,“要么自己走,要么我摄着你走,你自己选吧。”
阙玉蹙了眉,还没开口,已经被一阵法力卷起,离开一寸方船朝远处行去。
到了化神中期后赶路的普通道器反而是个拖累,还不如修士本身跑的快,所以尧已没要一寸方船。
用不上是个原因,看不上也是一个。
阙玉就那么站在俩人的中间,被他俩困着,被迫挪动,也才行了一步罢了,身后忽而光芒大亮,一道威力恐怖的剑气猛地袭来。
轰!
那一击消失在混乱的时间和空间中,尧已一只手还保持着手心向外,还击的姿势。
他拧了长眉,不解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一万层的空间,她居然击破出来,还有余力攻击他们。
太可怕了。
才元婴巅峰,越了化神期,初期,还化解了化神中期的无上神通空间大术,好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