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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赦眉头拧起,他轻拍了拍钟宛的后背,“先起来,怎么了?”

“就是想抱抱你。”钟宛闭着眼一笑,自言自语道,“能有什么事,这能算什么事……”

这确实算不上什么大事,甚至就在小太监方才蛊惑他的时候,钟宛都已经想好了同郁赦一起将崇安帝诓骗过去的办法了,也不是很难。

钟宛早就没了君子风骨,不再重诺,更别说现在要骗的是崇安帝,坑一那老东西,钟宛良心上过得去。

毕竟钟宛是真的,很想很想很想再参加一次科举。

上可告慰父母老师,下可对得起自己少年时的十载寒窗。

再者,这些年来为断袖恶名所累,艳名传天下,钟宛也想让江南江北的书生们开开眼。

我蹉跎八年,再入科场,还是能把你们压的头也太不起来。

这才是真风流。

可细一想,又觉得这事儿不能做。

钟宛走到今日,出身出身毁了,名声名声毁了,同效忠多年的宣瑞也已恩断义绝,心口护着的东西一件接一件,不是丢了就是脏了,现在就只剩一个郁子宥,总得干干净净的吧?

人活这一辈子,心里该有块地方是纤尘不染的吧?

总要有件事,是应该不计得失,撞的头破血流也不后悔的吧?

钟宛爱慕郁赦,从十几岁到现在,他自认这份心意还算是干净的。

劝郁赦娶亲的话一旦开出口,有些东西就不一样了。

钟宛不肯这样做。

钟宛将手臂揽在郁赦后背上,想起当初给史太傅行拜师礼时,史老太傅同他说,“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

钟宛自嘲的想,滚你娘的吧,老子不卖了。

“到底怎么了?”钟宛神色同平日没什么变化,但郁赦就是觉得不对,他心头有点不安,“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事。”钟宛放开郁赦,洒脱的笑了下,轻声道,“男人误国,说的就是你。”

郁赦简直莫名其妙,不等他再发问,钟宛道,“别多想了,都告诉你,我刚才从皇帝的小太监那听说一件事。”

钟宛知道自己瞒不过郁赦,他怕郁赦私下去探听,将方才的话掩去一半,道,“他同我说,史老太傅当年曾长跪于皇帝殿外求皇上放过我,是真的吗?”

郁赦顿了下,显然是不太想谈,“问这个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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