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早上饭吃得气氛古里古怪,饭饱之后众人便各自回房,收拾行李准备启程。
纪姝回了房间,若有所思靠着窗外,楼下不远处正站着葛画禀与沈甫亭,似在商量离开的路线。
远处重岩叠嶂凛冽纵横,重重叠叠的淡绿浓青,林下叶晃,似闻风气,日光清辉松松散散落下,映出山间隐蔽的惊心动魄之美。
二人谈笑间,沈甫亭的手时而轻抚马脖子,时而一笑,忽而,他似有所觉,抬头往这处看来,眉眼还染着未曾淡去的笑,身姿如玉,长身玉立于日光下,一眼看来,轻易便叫这山间风光黯然失色。
纪姝心神一晃,慌乱伸手“啪”地一声关上窗子,反应过来自己的举动又觉懊恼不已。
双儿正理着行李,见状不由一愣,“小姐,您可是身子还有什么不舒,正巧沈公子在,也可以让他替您看一看?”
纪姝摇了摇头,等了许久才微微推开窗,透过缝隙看去,二人已经不知去了何处,她一时心口空落,忍不住失落,“你说这样一个人,怎么会是寻常大夫出身呢?”
白山医家搁在寻常人眼里确是好人家,可在他们世家贵族面前却是不够看的,没有爵位官身,往后能有什么大体面?
双儿闻言自然知晓说得是谁,沈公子气度不凡,瞧着就是那种叫人不敢生心思的身份,却不想竟是个大夫出身。
双儿对位高者自有一番恐惧,如今知晓了他的身份倒少了些许怕意,见自家小姐有意,忙开口劝道:“沈公子的家世确实可惜,倒是葛公子没有辜负他身上的气度,小姐您遇到了葛家公子,未尝不是一条好出路,总好过往后嫁给连面都没见过的陌生人。”
纪姝自然也知晓个中利弊,终身大事总要谨慎一些,于她来说,葛兄长确实是个好选择。
她虽是纪家的女儿,可终究是庶出,没有长姐得家中喜欢,若是如今还在京都,断然是没有机会接触到葛画禀这样的世家贵公子,说来也算是送上门来的姻缘了。
她暗暗思量一番,终是撇开了刚头的惊鸿一瞥,下了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