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天都能见到祁煜旸,可每一次他都没有察觉到,是他的观察力太低,还是祁煜旸一直在瞒着自己?
拉过一把椅子,池照慢慢坐下,无声的望着祁煜旸的面容。不管多么阳刚健康的人,只要换上这身病号服,只要躺到这张病床上,都会瞬间丧失所有生气,此时的祁煜旸闭着眼睛,脸颊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病态颜色,双唇干燥起皮,透露着一股脆弱无助的味道。
池照看了他很长时间,然后,才听到病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来人是祁煜旸的手下,祁煜旸刚住院,医院就联系了他的紧急联系人,祁煜旸已经大半年没来过医院,所以紧急联系人一直没更新。紧急联系人是在自己有生命危险时需要首先通知的人,这个人一般都是爱人或父母,再不济,还有孩子。
可祁煜旸的紧急联系人,是跟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全靠祁煜旸用金钱雇佣的手下。
池照转过头,看见手下的一刻,他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然后站起来:“医生说没事,就是惊吓过度。”
手下没问是怎么才会惊吓过度的,他只是点了点头,“给薛先生添麻烦了。”
池照一时无言,手下也是个沉默寡言的人,池照不说话,他就这么干站着,同样没有开口的意思,一分一秒的,病房里气氛越来越尴尬,池照默了默,最终还是打破了这里的僵局:“你跟在祁煜旸身边有多久了。”
手下回答的很快:“两年。”
“那,他以前有过这种情况么?”
手下不太明白,“薛先生,您说的是哪种情况?”
“就是营养不良,严重缺乏睡眠,心律不齐……”
池照把刚刚老专家告诉自己的话都说了一遍,手下回忆了一会儿,肯定地点点头,“有。”
听到这个回答,池照心里松了口气,这么说,这种症状是头痛症和失眠症间接引发的,而不是这一阵子才出现的新症状。
池照刚放下心,手下又开口了,“不过,以前祁总只是比较轻微的吃不下饭,入睡困难,没有像前几天那样,一顿饭都吃不下去,一个踏实觉都睡不好,心律不齐,更是没听说过。”
池照:“……”
虽然没有说任何跟池照有关的话,但池照就是觉得,这位手下是在含沙射影,他默了默,干巴巴的回了一句:“哦,这样啊,我知道了。”
手下微微一笑,“那您先坐,我去给祁总办手续。”
手下出去了,池照沉默片刻,他转过头,垂眸看着祁煜旸的脸,他往前走了两步,目光从他的脸,一直挪到穴着输液管的手上。
因为正在输送液体,他手上的青筋比平常更加明显了,池照试了试祁煜旸手背上的体温,发现一片冰凉。
输液的时候就是会比平常觉得更冷,池照仔细的给他把胳膊塞了进去,盖被子的动作小心翼翼,就怕压到针眼。
做完这些,池照直起腰,他转过身,想要出去,突然,自己的手腕被人拽住了。
池照扭过头,祁煜旸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正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池照抿唇,他指了指外面,“我不走,我去问问护士,你今晚一共要挂几瓶。”
原本以为说了这话祁煜旸就应该放人了,可是后者完全没有松手的意思,反而还加大了几分力度。
池照瞥到绷的立起来的针管,顿时急了,“松手!你想把血管扎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