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启深低头,细细端详了一番,然后用西装稍微挡住了她的脸,抱着人径直往外。顾和平没跟来,只适时挡在孟惟悉身前,生生拖住他迈出一半的脚步,笑得客客气气,“惟悉,方才人多,都来不及跟你招呼,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恭喜了。”
孟惟悉脸绷的紧,垂在腿侧的手虚握成拳。理智回归几分,他强忍渴求,表情张弛有度,笑的风流倜傥,“顾总,多谢。”
这边,司机已将宾利候在门口。
周启深动作慢下来,对怀里的人说:“好了,出来了。”
一脸“痛苦”的赵西音瞬间收拢表情,轻松跳落在地,十分谨慎的望了望四周,确定真没人,才拍着胸口松了气。
周启深的目光虽淡却饱满。
赵西音尴尬,挠了挠耳朵尖,刚想开口解释。周启深说:“我知道。”
知道她是故意的,知道她不想和庞策团队的工作人员交缠。
赵西音愣了愣,就这么看着他,看着看着,两人都笑了起来。赵西音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长发垂挡脸颊,周启深比她高不少,这个角度,她鼻尖挺翘,唇瓣色如樱桃,又乖又漂亮。
他没忍住,伸出手,在她头顶心揉了揉。赵西音却如触电,条件反射般地退后一大步。
周启深心一刺,好不容易温馨的气氛,来不及体会,就已无迹可寻。
这个穴曲很快过去,第二天,各大主流媒体平台的头条版面,都与庞策新作品启动之事有关。但奇怪的是,翻遍大小论坛,都找不到赵西音与小顺的半张照片。
周启深飞了一趟深圳出差,回来是五天后。
乙方太能作,想方设法的讨好他,饭局高尔夫一个不落,k歌时还叫来无数漂亮女孩儿。那老板醉酒后露出了俗人本性,非要将最漂亮的那个献给周启深,贼兮兮地说,教导了半个月,什么花样都能玩,就等周总品验了。周启深不爱这一套,腻的慌。
回到北京,碧空白云下站了会儿,才觉得缓过了劲。
下午在公司开了流程会议,周启深让秘书推掉应酬,晚上去了老程的茶馆。
老规矩,八分烫的猴魁,周启深喝得通体舒畅,跟老程闲聊了会儿,老程说,“这几天没见着和平,去哪儿野了?”
周启深手指夹着烟,白卷儿的香烟细长一根,没有任何花纹印字,也不抽,就这么干燃。
老程说:“我给他去个电话。”
手机还没拿出来,人就来了。
周启深转头看了一眼,觉得有些不对劲,又看一眼。
老程哟了声,“你这什么脸色,哪个销金窟里耗着呢?”
顾和平往沙发上一坐,郁闷道:“别提了,我被老爷子关了禁闭。”
老程笑眯眯的:“少爷您犯事儿了?”
一提就来气,顾和平说:“那天宴会,我不过是拦了一把孟惟悉,当时挺客气的啊,我以为就这么过了。没想到他竟然向我家老爷子告状,谁知道说了什么难听话,老爷子把我一顿罚,祸从天降我找谁说理去?”
老程脸上挂笑,但目光下意识的往周启深那边瞧。
周启深手搭着杯壁,指腹似有似无地摩挲,一下一下,越来越慢。
顾和平哑巴吃黄连,闷亏吃得憋屈,顺带提醒:“孟惟悉这人太记仇,周哥儿,你得小心点。”
话落音,周启深抡起茶杯就往身后的鱼缸上砸。
稀里哗啦巨响,里头的热带鱼惊慌乱窜。玻璃罩豁开裂纹,池水顺着往下滴,渐渐连成线,跟小瀑布似的。
周启深一脸阴鸷,“我小心?他有脸让我小心?姓孟的最好给我小心!老子收拾不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