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黑了二十秒,他才缓过神,问:“在哪儿?”
这次,赵西音一直没有回信息。
——
六点,天色已完全黑下来。
透过窗,能看见京城夜色冉冉复苏,对面高楼的灯牌亮起,变幻的灯光颜色绚烂。赵西音一直看着,眼睛眨都不眨,直到泛酸泛疼,才低头微微闭了闭。
眼里没了光,听力就又成了主角。她耳朵里钻进来的,全是丁雅荷略带沙哑的嗓音。
“我跟你说了这么多,你到底听没听见?”
丁雅荷说干了嘴皮,赵西音就没回应一个字,还反问她,“你说什么了?”
丁雅荷压着性子,深吸一口气,“我问你,为什么明知道我当时被气昏了头的时候,不为自己辩解两句。我问你,为什么这两天不接我电话?我问你,为什么小蕊会收到律师函。”
赵西音很平静,眼神像一汪深潭,“你怎么不问问,赵文春怎么样了?”
丁雅荷愣了下,不自然地扭过头,嘴角向下撇,“行吧,那他怎么样了?”
赵西音仍是平静答:“感谢您手下留情,还没死。”
“赵西音!”丁雅荷提高嗓门,声音尖锐起来,“你不要这么阴阳怪气,那天的事情,我,我是做得不对,但我也是被气糊涂了。”
赵西音别过脸,没有任何表情。
什么是心死?心死不是争多论少,不是挑牙料唇,也不是声嘶力竭、斗到头破血流。
心死是现在,是此刻,是她沉默的每一秒。
丁雅荷走到她跟前,急得都跺脚了,“那些新闻报道说得太难听了,我一时心急才去找赵文春了解真相。我要不关心你,干嘛上门儿找不痛快。”
赵西音点点头,“是挺不痛快的。”
丁雅荷又向前两步,“你是不知道当时的情况,赵文春跟疯了一样,我的手都被他抓断了,你看,你看这淤青现在还没消呢。”她把袖子往上折,皮肤微松的小臂上掐痕的确触目惊心。
赵西音目光停在上面。
丁雅荷以为她是动容了,语气一转,出起了感情牌,“我知道老赵不是故意的,那种情况,大家都急,都情有可原对不对?小蕊,小蕊也是担心我,才不小心推了你爸爸。”
赵西音忽然站起身,动作很轻柔,没有半点情绪戾气。她打断:“其实倪蕊有一句话说得很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