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特别犯困,刚刚坐和平哥的车来医院,我都能睡着。”
“好,我帮你骂死顾和平。”
赵西音仰起头,不满道:“和平哥人很好的,你莫名其妙骂他做什么?”
周启深点头,“行,不骂他,明儿我给他发红包。”
赵西音乐了,“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答应呐?”
“是。”
“那我要跟你离婚。”
周启深把她箍紧了些,“这个不答应。”
赵西音撑起身子,眼里是盈盈秋水,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几秒之后,眼里涌起微微潮意,小声问:“不会再有下次了吧?”
周启深与她额头相抵,沉声说:“不会,我保证。”
当天下午,他的活检报告出来了,安然无恙。
赵西音这才敢把周启深做手术的事告诉赵文春。年近六十的赵老师当场就哭了,边哭边骂,说这孩子太任性,太死扛。
赵西音坏着呢,还把赵老师骂他的话录了语音发过去。周启深说:“从小到大,没人叫过我孩子。让爸多骂几句,中听,舒坦,高兴!”
赵西音真无奈了,什么癖好,真够变态的。
第七天,周启深做完最后几项检查,终于被批准出院。
他不准顾和平和老程搞什么庆祝仪式,因为赵西音的反应越来越大,孕吐特别严重,严重到刷个牙都能干呕不止。
周启深借着养身体之名,干脆把工作都带到了家里。还问了好几个妇产科专家,孕吐没办法,只能熬过头三个月。周启深就买了本日历,过一天,撕一页,天天倒计时:
距离小周周满三月还有27天。
赵西音笑死了,“哪有那么娇气,我都没你这么紧张。吐就吐呗。吐着的时候,我反倒安心。”
说漏了嘴,赵西音立刻反应过来,笑意就这么收敛回去,眼神逃避地不去看周启深。
这一刹,周启深心如刀割。
他知道,赵西音这是心有余悸,是害怕。她记着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来得无人知晓,走得悄无声息,给了她一场最痛的告别。她怕重蹈覆辙,所以宁愿经历这些难受的反应,至少证明孩子是真实地待在她身体里。
周启深没有犹豫,立刻给了她一个拥抱,他哑声说:“西儿,别怕,我们的孩子会好好的。”
赵西音闭上眼,十指掐进他的肩,沉默许久,应声:“好,我不怕。”
这天晚上,周启深在书房处理工作,赵西音打盹醒来,迷迷糊糊的走到门口,恰巧听见周启深在打电话——
“我能不着急么?小西吐成什么样儿了,看着都恨不得替她吐。”
“她都这样了,我哪敢让她坐。”
“真的?用吸的也行?她会不会不舒服?”
门缝敞开,赵西音完全清醒了,心里惊恐万分。
她怀着孕呢!还成天想让她做!
做不成还想用吸的??
周启深不是人!!
赵西音也不是没见识过这男人下流无耻的模样,小心脏咣咣跳,想都没想就推门进去。
周启深目光落到她身上,“改天说,挂了。”语气温柔道:“醒了?”
赵西音眼睛都红了,“周哥儿,你能不能去洗冷水澡。”
周启深:“嗯?”
“我现在不能做。”她声音渐小,委屈得都快哭了,“我也不喜欢你吸……不舒服,每次都要命,我受不了,求你别自我感觉良好呜呜呜。”
空气陷入死寂。
周启深反应过来,一言难尽地解释:“我在跟老程打电话,是这样的,我过两天要开车出去一趟,他让我带着你,我告诉他,你现在这状态,我不敢让你久坐。他让我给你带个氧气包,不舒服的时候就吸吸氧。”
赵西音:“…………”
周启深:“不然你以为吸哪儿呢?”
最亲密的爱人,最豪华的尴尬。
当然,周启深在意的不是误会,而是她上一句说什么来着?
他走过去,微微弯腰,眼睛平视于她,誓死要答案:“所以。以前。吸的时候,你真的不喜欢?”
赵西音:“…………”
周启深默了默,倒也没受打击,而是非常认真,仔细地进行了一番细节回忆。然后毫不留情地拆穿她的谎言:
“可你每一次,脚趾头都在发抖。”
“还咬我的喉结,哭着说好爱我。”
“说爱我还不够,一个劲儿地叫宝贝老公。”
周启深得出结论,冷静地给她盖戳:“口是心非的小骗子。”
赵西音:“…………”
她选择原地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