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听点了点头,跟着他到了四楼最里面的房间门前,申屠川停了下来:“你以前的家当都丢了,家里没有你可用的东西,我叫管家去买,你进去休息一下吧,我就在隔壁,有事的话可以直接去找我。”
季听见他客气的站在门口,并没有一起进去的打算,知道他是在避嫌,觉得孩子长大了就是有分寸,心里又有些失落,总之心情有些复杂:“嗯,那我先进去。”
申屠川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季听目送他回房间,这才转身进了自己的屋子。
嗯,不出所料,一间屋子比她原来的家还大,就连进门都是厚厚的地毯,踩在上面一点声音都没有,仿佛走在云端里。
季听进屋一看,就觉得这里的装修非常合她的心意,简直像为她量身定做的一般,只是房间里有一处显得特别违和,即房间的一面墙上,镶嵌了一块黑色玻璃的像镜子一样的东西,和整体装修显得不太搭。
镜子宽高有两米,正对着床的方向,季听走上前看了一眼,注意力就转移到别的地方了。她在屋里转了一圈,发现不管是家具还是别的什么,但凡是有边角的地方,都被包上了一层软软的泡沫,仿佛是怕人磕在上面会受伤一样。
季听失笑,觉得这种过度保护措施有点莫名其妙,毕竟成年人谁会没事磕到自己。但转念一想,说不定当初设计这套房子时,这间屋子是按照儿童房设计的,所以才做好保护措施。
这么一想,季听觉得很有道理,就没有再过多纠结,把房间逛了一遍后,跑到大床边倒了下去。
“唔……”
身体陷入柔软的床铺的瞬间,季听舒服的哼唧一声,在床上滚了两下后陷入沉思。
穿越时间线这事她现在已经能接受良好了,和申屠川的重逢也特别顺利,除了任务还没完成,和申屠川已经长大成人这件事外,好像和十年前没有任何差别。
嗯,差别也是有一点的,比如现在的申屠川,显然没有再像十年前一样,对她存在别的感情,现在的他们更像是搭伙过日子的朋友。
总之现在的情况好得超过她的预期,然而她心里始终隐隐不安,觉得这一切顺利过头,反而失去了真实感,尤其是如今的申屠川,未免成长得太好了些,跟原文中简直判若两人。
……说不定是因为确实成长的很好呢,她还是别多想了,季听闭上眼睛,很快陷入了黑甜的梦境。
在她睡着后不久,房门似被一阵风吹开,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响声。季听皱了一下眉,被动的仰了一下脖子,只觉得脖颈仿佛被什么梏住了一般,叫她呼吸都觉得困难。
这种难受没有持续太久,她的表情就缓和下来了,朦胧间似乎听到了门响,她迷茫的睁开眼睛,只一瞬又睡了过去。
等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黑了,房间里只有一盏小夜灯亮着,她动了动手脚,觉得力气恢复得差不多了,不由得松了口气。
肚子发出一阵咕噜的声音,季听起身开了灯,正犹豫要不要出去找点东西吃时,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
“请进。”
门打开,是申屠川,手里端了两碗面。此时的他没有戴眼镜,一双星目露了出来,少了一分疏离,多了一分强势。
季听忙从床上下来,接过其中一碗摆到桌子上后,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不用这么麻烦的,你直接叫我出去吃就好,不过也真巧,我刚醒你就过来了,咱们还挺默契。”
“去洗手。”申屠川坐下。
季听嘴角微动:“……哦。”这人气场太强,跟少年时的他简直是两个人,跟他说话还怪有压力的。
季听听话的去洗手,洗完后看向镜子里的自己,确定脸上没睡出印记后就要出去,结果刚走两步又折了回来,皱眉盯着脖子上的红痕看了许久。
直到申屠川催促,她才磨蹭着从浴室出来,欲言又止的看了申屠川一眼,半晌问:“家里是不是有虫子啊,我好像被咬了。”
申屠川一顿:“给我看看。”
季听听话的将脖颈伸了过去,纤细白皙的皮肤上,确实多了几个红色的印记,申屠川捏着她的下颌仔细观察,季听顿了一下,意识到他们的动作好像有些暧昧。
不过申屠川似乎真的只是要看一眼,看完之后就放开了她:“确实被咬了,待会儿我给你拿个药,先吃饭吧。”
“好。”季听在他对面坐下,只吃了一口面就睁大了眼睛,“你做的?”
“尝出来了?难为你还记得。”申屠川眼底闪过笑意。
季听笑了:“你做的饭,我当然能尝得出来。”毕竟对她来说,是昨天晚上刚吃过的。
申屠川浅笑不语,季听看着他的模样,突然知道自己进入别墅后为什么觉得总少了些什么了:“你这里没有佣人吗?还要你亲自做饭。”
“嗯,我不喜欢他们进来。”申屠川低头吃着面,骨节分明的手十分优雅,无处不透露出良好的教养。
……叛逆儿子变成了精英贵族,季听咽了下口水,讪讪一笑:“那这么大的家,你怎么打扫啊?”
“都是我一个人做的,全当是锻炼了,”申屠川说完顿了一下,“你如果愿意,以后也可以多帮帮我。”
“当然,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做事。”季听赶紧说,完全忘了自己当初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家务还是全堆在了申屠川身上。
申屠川似乎相信了她,朝她浅浅一笑。季听觉得这男人长大了之后不仅气场全开,就连美貌也有了双倍的加持,老母亲的心实在遭不住,笑笑后赶紧低头吃饭,再没敢说话了。
一顿饭结束,季听要收拾碗筷,被申屠川阻止了,他将碗筷摞在一起拿好,缓声道:“生活用品已经送来了,等一下你去客厅拿回来,今天刚回来,精神肯定不太好,多休息。”
“……好。”
季听跟他一起出了门,穿过走廊之后他去了厨房,自己则是去客厅抱东西。东西太多,来回折腾几次才全部拿回去。
将东西都拖回屋后,她简单收拾了一下,发现不仅有各种生活用品,还有quan套的护肤、彩妆,以及十余套衣服,不仅如此,就连内衣都有许多套,却尺码跟自己刚好合适。
想到他们之前住一起的时候,晾衣服都是掺着的,季听脸上有些泛热。
把东西都规整好后,她去洗了个澡,换了全新的睡衣舒坦的躺在床上,盯着房顶类似钩子一样的艺术品发呆。
申屠川没有感情纠葛,生活也相当富裕,按理说应该很幸福了才对,可任务还没完成,说明他在别的方面肯定有不顺心的地方。她得尽快找到他不顺心的原因才行。
季听躺在床上发了会儿呆,看一眼时间已经快凌晨了,是时候该睡觉了。然而睡了一天,晚上一点困意都没有了,她在床上来回翻滚,直到夜深了才有丁点困意,躺在床上就地伸了个懒腰。
手举过头顶的瞬间,手指触到一个带着凉意的东西,她愣了一下,翻身趴在床上往手的方向看。
床是四四方方的形状,她碰到的正是床头的一个角,虽然那里如其他地方一样,都铺着软和的床单,可刚才冰凉的触感,绝对不像是床单该有的感觉。
季听皱眉盯着看了许久,最终把床单被褥都往自己的方向拉了拉,看到那里的东西后愣了一下。那是一个镯子一般的铁环,穿过床脚特制的孔,像锁一样固定在床脚,虽然能来回转动,却无法将其取下来。
……好好的床上,怎么会安装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季听眉头越皱越紧,突然拉开被子又看了另一个角,发现那里也有相同的铁环,于是她索性去床尾看一眼,毫不意外这张床四个角都有这东西。
季听从床上下来,心里的违和感越来越重,她思索许久都没什么头绪,最后只好先躺在床上睡觉。
结果迷迷糊糊快入睡的瞬间,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这东西很像她以前看的电影中,用来绑人手脚的东西。这想法一出现她就惊醒了,后背瞬间出了一层冷汗,仅存的那一点睡意都没有了。
她坐了起来,清醒后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可笑,可笑了一声后却笑不出来了,内心的不安在逐渐扩大。
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申屠川没事搞个绑人的东西干什么,可偏偏内心有点在意。
不愿自己把申屠川往不好的方面想,季听叹了声气,决定出门走走。
此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多,走廊里寂静无声,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一个小夜灯。小夜灯昏黄的光很弱,只能勉强把路照亮,季听走在走廊里,看到走廊窗外张牙舞爪的树枝,心脏砰砰直跳。
她真的超怕鬼的。
可已经出来了,再回去也没意思,还不如走到头看看这里的环境。季听深吸一口气,一边给自己加油,一边小步往外走。
穿过长长的走廊,就到了楼梯口,往下走了几层便是客厅。季听本来想开灯,但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并没有把灯打开,而是在黑夜中无声散步。
在客厅里走了一圈,脑子里不由得再次浮现自己房间的铁环。
这里这么大,客房应该不少吧,不知道别的房间是不是也有这种东西呢?季听心头一动,在黑暗中摸索着往前走。
她只是白天的时候经过这里,对客厅并不算熟悉,加上天色太黑,没办法辨别方向,所以她以为自己是折身往楼梯口走,其实是朝着别墅大门走。沿着墙壁走了半天,隐隐觉得不太对,然而找不到灯,只能努力辨别前方。
在摸到门把的瞬间,她才知道自己走到别墅门口了,想着干脆出去散散步好了,于是握着门把要拉开——
“你要去哪?”
作者有话要说:季听:你绳子呢?
串串:别急,让子弹飞一会儿
对不住大家,我以为全世界的人都跟我一样动不动熬夜,万万没想到还有作息规律的,睡得早的朋友们别等我啦,反正我也不会跑不是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