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你这样的人,跑边关打什么仗,图啥啊?莫非是为了军功?你这样的还需要军功啊?”
陆昀漫不经心地应付回去,去寻将军说事。然几日来,他从未见魏将军一次。
换了陆路后,陆三郎在驿站为将士们安排好住所,回到自己舍中,发现两位貌美侍女跪在舍门边迎接自己。他倚门挑眉,默默地想,这事有点儿意思了。两位侍女垂头而跪,眼角余光能看到郎君浮在地上的清俊影子。郎君多俊,她们遐想得面红耳赤,却是等了又等,就见陆参军站门口不停地吩咐跟随的军士做事,就是不进屋。
一个侍女大胆地抬头去看,看到陆三郎竟盯着她们看,眼尾轻勾,略有些撩人。侍女心肝颤抖,被郎君那双天然含情目看得身子酥.软,颤颤唤了一声:“三郎……”
陆昀问:“你们将军真有意思。行军打仗,还配侍女?”
侍女连忙道:“我二人是魏将军特意送给郎君的!将军说,郎君不习惯随军,让我二人来服侍郎君。我二人当好好照顾郎君,让郎君满意。”
陆昀看着她,目中笑意已消。他语调悠慢:“哦……是不是要照顾到我床上啊?那他落后了,现在谁玩女人,我们上流士族,玩的都是娈.童。”
两个可怜而无辜的侍女:“……?!”
陆三郎开玩笑的吧?魏将军送错了人?
看陆昀瞥她们两个一眼:“伺候不好我,我不要的人,退回去,魏将军是不是会杀了你们两个啊,嗯?”
侍女被他那怪异眼神盯得很害怕,白着脸,当即倒豆子一般把魏将军的筹谋都说了出去。陆三郎眼中那份略有略无的钩子一样的眼神也彻底消失,两位侍女眼睁睁看着他变得冷漠下去,清高尊贵,不容亵玩。
陆三郎嘲讽道:“我看魏将军的意思,是让我不要穴手军中之事,好好躺在女人身上消磨时日,等他打完仗分给我军功就行了吧?”
侍女哪里懂这些,当然摇头说不知。
陆昀扯了扯嘴角,略倨傲道:“你们两个回去,告诉魏将军,我不缺军功。他既知我出身豪门,当知军功对我并无用。我和他不同,我想要官位,唾手可得,实在不必去南阳走一遭。他为利,我为名,大家道不同。”
陆昀顿了一下,侍女们已经要退出门了,又听他玩味一般道:“再给魏将军带一句话。寒门出身的,到底眼界浅。果然比不上士族。”
侍女们:“……”
这是刺激魏将军啊!魏将军听了这话还不得气疯?!
谁不知道魏将军出身庶民,现今的官位是靠陈王殿下扶持,一点一点爬上来的啊?同是陈王身边的人,陆三郎上来就一副要把魏将军气死的架势……侍女们白着脸退了出去,将军和参军之间的争斗,不见血腥,杀气却不减啊。
自古以来,将军在战场上主战,参军主持战争背后的事务。将军和参军之间,配合得好,旗开得胜;配合不好,两败俱伤。眼下在这支前往边关的军队中,魏琮将军和参军陆三郎的争斗,刀光剑影,才将将开始。
分外精彩。
……
不提陆三郎如何逗弄魏将军,和魏将军在南阳如何斗得厉害,但这支大军到南阳后,确实缓解了一些北方面临的压力。南阳的士族们欢迎这支大军,同时欢迎南阳的新任刺史,陆三郎陆昀。陆昀不光是南阳刺史,还是军队的参军。身兼二职,南阳的士族都想试探试探他。
南阳最大的士族,当是南阳范氏。
南阳范氏的范四郎范清辰,在陆昀到南阳的第一天,就被自己父亲派去迎接这位新刺史。在南阳,陆昀和范清辰重逢。范清辰阴鸷的眼盯着这个人,心中一派烦躁——陆三郎真是阴魂不散,且让他心中不安。
范清辰凉凉低笑了一下:然也不过如此,罗妹妹和我的婚约仍没解除。陆三郎现在到了我的地盘,我又怕什么?且看我如何给这位新任刺史找些麻烦。
他沉着眼,换陆昀清淡地望过来一眼。两位郎君目有星火,火光在半空中劈啪作响,都是觉得自己会是情场胜利者。
军政两方,都要给陆三郎苦头吃,陆三郎一心两用地左右应付,期间还走山访水,探查当地的环境气候,与百姓情况。连续一月过去,陆昀除了清减了许多,竟然没有被魏将军和南阳士族逼得逃回建业去。南阳这边才重视了他一些:陆三郎,有些意思啊。
时日到了八月,建业已十分炎热。八月中旬,陆家大家族继续留在丹阳郡城避暑,而在某一日,家中的表小姐罗令妤,为自己的妹妹风光办了一场小宴,庆祝妹妹长大一岁,是个十岁的小娘子了。
家里的表小姐们江婉仪之辈,都来捧场。自从陆三郎走后,陆家的表小姐们相处和谐了很多。
罗云婳小娘子长大一岁,她姐姐不再如往常般只把她拘在家里,而是郑重其事,决定领着小妹妹进入建业的名流圈,把妹妹介绍给建业的女郎郎君们。罗云婳眼皮轻跳,抗拒道:“……这就不用了吧?出门交际,要好多钱的。”
罗令妤:“没事,我们现在没那般缺钱了。脂粉坊开始盈利,我手上还有你三表哥给我的一些土地租赁之类的。他虽说要用来接济流民,但多了的我也能用。陆昀那人惯是口是心非。哼,他一定是就是想把这些送给我,却是不肯直说,非要用这种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