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昀看去。
罗令妤笑盈盈:“谁说的一视同仁呢?”
陆昀:“……”
他微心痛,却还是对怀里偷哭的女儿叹息道:“那斯咏陪弟弟一起抄家规吧。怎能打弟弟呢?”
陆斯咏:“……啊?!”
她张大小口,不可置信,旁边的弟弟陆斯陶满意地笑了。
……
真读起书来,姐弟二人却又闹得厉害。因姐姐陆斯咏备受打击地发现,弟弟看书几乎是过目不忘。陆斯陶读书不见比她刻苦,然每次功课都比她做得好。父亲这样疼她,都找不到弟弟的什么错。每次弟弟顶着和她相似的脸,挑衅地看过来时,陆斯咏就忍不住生气。
于是又打架,又吵。
姐弟二人一贯打打闹闹,在“清院”中,陆昀偏疼陆斯咏,罗令妤又偏疼陆斯陶。夫妻二人中和一下,姐弟二人基本还算平衡。然只要一出了“清院”,陆斯咏便被陆家人围绕,陆斯陶便被忽视。
陆斯陶鄙夷一众乌合之众,也不爱和那些宠爱姐姐的长辈多说话。小郎君一贯不凑到人前,自得其乐,双方皆满意。
陆斯陶一贯被忽略,其他时候都能忍,最不高兴的,是每年过生辰的时候。明明他和姐姐同一天生辰,但姐姐收到的贺礼,就比他多好几倍。那一天是姐姐一年一度最风光的一天,却是陆斯陶最讨厌的一天。但他装模作样,一直不肯说自己讨厌这一天。陆斯咏和他心思感应至深,完全理解弟弟如何想,心中自是爱看他笑话。
还是陆昀制止陆家这种疯狂的要给小孩子大办生辰宴的习俗。陆家说是给双胞胎庆生,实际只关注陆斯咏一人。陆昀以小孩子压不住寿为由,唱停大宴。
虽则如此,不办大宴,小宴却不绝。
又一年生辰,陆斯咏和陆斯陶双双满了六岁。早上起来,陆斯咏就开始期盼今日长辈送来的礼物。她在侍女的服侍下扎头发时,看到弟弟从窗外走过。小娘子隔着窗便扬眼嘲笑:“斯陶,你是不是又要出去躲一天呀?好可怜哦。”
陆斯陶忍怒。
他偏头,看到小娘子那张娇俏玲珑的小脸,眼睛还眨巴着戏弄他。他自觉自己已经长大了,不愿再如小孩子般和姐姐吵嘴。小郎君便不屑偏头:“摇尾乞怜他人贺礼,非大丈夫!”
陆斯咏笑嘻嘻:“我不是大丈夫,我是小女子。你也不是大丈夫,你是伪君子。”
陆斯陶:“……你!”
他脸被姐姐气得涨红,却见姐姐攀着窗,神秘向他招手,甜甜道:“你不就是嫉妒我,嫉妒我那般得大人喜欢么?你学两声狗叫,姐姐就帮你出主意哦。”
她话一落,陆斯陶便:“汪汪汪!”
陆斯咏:“……”
她怔住,瞪大眼睛盯着弟弟的小脸蛋看半天,感慨道:“斯陶,你真是厚脸皮!”
陆斯陶不以为然,只怀疑她动机:“你真的有法子么?”
陆斯咏调皮的:“你猜呀。”
……
陆昀白日办公,不在府上。罗令妤向来风流,白日进宫去陪皇后殿下说话。陆昀与皇帝刘俶在一起办了一天公,罗令妤和皇后周扬灵一起调了一天的花蜜。晚上夫妻二人在宫殿碰面,才知道这样巧合。皇帝皇后留二人在宫中用晚膳,席间罗令妤说起今日是自家两个小宝贝儿的生辰,皇后周扬灵生了兴趣。
周扬灵温声:“数年养病,我许久不曾出宫。陛下,不如今夜去陆家,看看两个孩子长多大了?”
皇后当年因产子艰难落了病根,修养几年身体才好一些。美人灯如此娇弱,皇帝心惊胆战,但凡皇后提议,皇帝无一不应。
四人相携去陆家,皇帝与皇帝还带了礼物,好送给陆昀的一对儿女。气氛甚好,罗令妤挽着周扬灵,甚至开始兴致勃勃地介绍起近几年“清院”的植被。却是踏进“清院”大门,两个小孩儿蹦蹦跳跳地从一团幽黑中扑来,脆声嚷道:
“父亲母亲,你们怎么才回来呀!”
罗令妤怔忡,陆昀晃神。夫妻二人傻傻看着一对扑过来抱他们大腿的小儿女。
良久良久。
刘俶沉默不语。
周扬灵迟疑的:“罗妹妹,我记得,斯咏,斯陶,该是一对龙凤胎吧?如今这……谁是女来谁是男?”
原来热情扑来欢迎父母回来的两个小孩儿,皆是娇娇嫩嫩,一身小女儿的装扮。同样的眼睛,同样的神情,同样的脸蛋,都仰着脸眼巴巴地看着大人……陆昀和罗令妤都一阵迟疑,看半天,没认出哪个是男孩儿。
陆昀脸黑。
罗令妤噗嗤一乐,声音飘虚:“……这、这可能是我们家的优良传统……”
她忧心看向陆昀:原来扮女装的癖好都能遗传么?
陆昀脸色铁青,被气得口不择言,失了往日雍容清高的名士之范:“放屁!”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应该早上更新,有点事,就现在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