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妱自见过顾老夫人几人之后,也不知是她的态度太过坚决,顾老夫人又对她的棒槌性格有所顾忌,还是顾存琅真的劝定了定国公顾老太爷和顾老夫人,总之这之后一直到年底,顾家也没再来寻过兰妱再提让她认祖归宗之事。
当然他们也不是没得好处。
至少大理寺和都察院重新审理了户部对甘家贪污军饷军粮多年视而不见一事,重新拉了一批官员,但顾存琅却是被确认无罪了。此事也的确是郑愈让大理寺和都察院彻查的。
兰妱听说了此事就撇了撇嘴,道:“也太便宜了他们。”
她实在讨厌顾老夫人和顾二夫人的做派,对那便宜爹顾存琅也没个好印象,所以对称了她们的愿很有点不乐意,说好的反着来呢?而且她还就怕她那亲娘觉得她好使,以后万一那顾家有什么事就都来寻她,岂不是惹了大麻烦。
兰妱以前在郑愈面前一向都喜欢装的有板有眼,或者低眉顺眼的扮柔顺,现在却是活泼了许多。
郑愈觉得好笑,他道:“其实此事倒真是和你无关,顾存琅在此事上的确是无辜的,所以即使没有你这事,我也不会坐视不管,不过正好是碰上,送他们一个便宜人情罢了。户部人心各异,不管顾存琅私德如何,但为官还是不错,捋掉他实在可惜。”
兰妱轻哼一声,嘟囔道:“其实我也知道,若他真有罪,你是不会纵容的。只是我就是不想他们太过称心如意,免得养大了他们的心。”
郑愈轻笑,道,“放心好了,都是公事公办。顾家大房那边的确有许多不干不净的地方,原本在他们找上门来之前,我是不会亲自过问的,既然他们找上了门来,我也同样命了人彻查,所以你不必担心他们太过称心如意。”
兰妱挑眉,笑道:“这且还就罢了。”
说着她又像是想到什么,笑眯眯道,“那我不介意什么时候再见见顾老夫人,看她跳脚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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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家的事暂且按下不提,年底的时候兰妱和郑愈终于从郑府搬进了皇宫。
原本在郑愈得封太子之时他们就应该搬到宫中,朱成祯早在九月底退去储君之位时便已经从东宫搬了出去,住进了宫外皇上另赐的淮王府。只是郑愈却不欲住进朱成祯住过的庆元宫,而是属意住进同在南外殿的明元宫。
明元宫多年空置,突然要住进去自然要整修一番,所以一拖便拖到了年底才搬进去。
而他们搬进去后的当日,一件事情便又引起了众臣的侧目。
太子良娣住的不是偏院,而是带着皇长孙和太子一起住进了主院!
这可是不合规矩的!
现如今可是不知道有多少大臣在盯着太子主院那个位置呢!竟然被个太子良娣先占了,这可怎么得了?
此事自然又引起了朝中和勋贵世家们的好一番暗涌,但新年将至,也没人敢在此时触郑愈的霉头,所以就算私心再重的大臣,也都是暗戳戳地等其他出头鸟,并没有跳出来当个傻鸟。
不管怎么样,承熙二十一年就这样波涛汹涌地翻了过去。
承熙二十二年元月初一,根据皇家的传统,这日本该由皇后操持,在安和宫举办家宴,但现在皇后被废,这家宴便交给了宫中位份最高的兰贵妃操办。
这个家宴是难得皇家所有的成员,皇帝,后妃,皇子,皇子妃,未嫁的公主以及皇孙们聚在一起的一个宴席。
也是郑愈恢复身份后,带着兰妱以太子身份参加的第一个皇家宫宴。
历来大周皇室都很重视这个家宴,所以哪怕是几个月的婴孩也需得由ru娘抱着参加宴席,待给皇帝请过安之后才可再抱下去。
不过皇帝历来都是最后到的,这日也不例外,皇帝先召了郑愈,淮王朱成祯,三皇子等几个皇子去了乾元宫说话,女眷们则是都直接先到了安和宫大殿候着。
兰妱抱了麒哥儿入到殿中之时宫中后妃,几个小公主还有淮王朱成祯的后院女眷皆是已经到齐了,正在陪着坐在上位的兰贵妃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兰妱进入殿中,众人便都停下了说话,齐齐的看向了她。
此时众人的目光又和当初在皇后宫中和狩猎场那次又是不同。
兰妱抱着麒哥儿上前给兰贵妃浅浅行了一礼便随着宫人去了左手边第一个席位的下首处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