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卫斯年和钱宝珠明显是郎有情妾有意的模样,大家都以为这事没什么难。
水到渠成的么,说不定人家小伙子早就等着未来老丈人松口了,应下是准准儿的。
然而当钱有财提起成婚一事,卫斯年却没有接过话头当即答应,反而是沉默了一瞬,将话题带过转移到了别处。
众人看出有异却不是那等不识趣的,立即又热热闹闹地吃喝起来,把刚才那瞬尴尬含糊过去。
不过钱有财并没有醉的太死,之前那话也是借着半醉试探地提起。
本以为是顺水推舟十拿九稳的,却不想出了岔子。
他想想宝贝闺女,心里一时憋屈的很。
等席面吃过送完客人,钱有财打发钱宝珠在院里收拾残局,他自己则叫上卫斯年准备去前头问话。
“爹,有什么事不能当着我面讲的?”钱宝珠察觉到异样,索性直接拦住二人光明正大地问。
钱有财叹口气,看了眼低眉垂眼的卫斯年,转身背着手又坐回了一张尚未收拾的桌上。
“你问他,问问他为啥不愿意娶我闺女!”他随手倒了一杯酒喝下,语气愤然说道。
“什么?”
“没有不愿意!”
钱宝珠和卫斯年的话先后响起,前者惊愣,后者笃定。
完后二人对视一眼,又双双看向生着闷气狂喝酒的钱有财。
铁柱在一旁收拾着碗盘,小心翼翼的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又担忧地时不时望着这边。
钱有财朝铁柱摆摆手,让他进屋陪新媳妇去了,院里只剩下三个人。
与此同时,钱宝珠问出自己的疑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愿不愿意娶的,不应该先问她愿不愿意嫁的么,人家要是不想娶,她还不想嫁呢。
“哼,刚才在酒桌上我话赶话地和他商量你俩的婚事,结果他屁都不吭一个,还转移话头!”钱有财不满地朝沉默肃然的卫斯年冷哼。
即便以往再欢喜这个未来女婿,但若是对方敢耍自家的宝贝闺女玩,那他果断还是站在闺女那边一致对外。
钱宝珠听后却不像钱有财所想的那般勃然大怒或者伤心不已。
因为她相信卫斯年不是那种人,当时没有应下肯定是有原因的,而且两人早就约定暂时不会结婚。
要真是有心推诿,只要拿出这一点来就能应付了钱有财,而卫斯年却沉默地避过,估摸着是有什么事要说,且将会影响到他们的人生计划吧?
果然,下一刻对方迎着她询问担忧的目光,向她坦白。
“我要上战场了。”一句简单的话让本就安静的气氛更为凝滞。
对上钱宝珠恍惚又了然的眼神,卫斯年轻轻拉起她的手,在钱有财怒瞪的视线下捡着能说的解释了一番。
国内最近不太平,fēng • bō一阵又一阵刮过,不少人被波及到。
而卫斯年身在其中,不论是顺势而为还是任务需要,最终的博弈结果是他一个文职突然要被调往战场打仗,归期不定。
战场上瞬息万变,危险性十足,谁也不知道去那儿的人以后还能不能平安健全地回来。
所以在这个时候,他连自己的未来都不能保证,又怎么能够给予心上人幸福。
与其在临走前拴住她,还不如……
“一定要去?”钱有财平息了怒火后打断卫斯年的思绪,确认似的问道。
卫斯年点头,没有具体再解释什么,只说军令难为。
钱有财听了陷入沉思,拍着胖肚子在桌子边打转儿,不知道在思量什么。
钱宝珠拽了拽掌心交握的大手,深深地看着卫斯年,并没有说什么反对的话,只是问他方不方便讲要去哪里。
卫斯年:“西南”
钱宝珠垂下眼睛,确实,西南那边现在打的如火如荼,正是需要人的时候,同时也是危险与机遇并存的地方。
卫斯年不是鲁莽的人,他应该是有自己的考量。
只是这一去,再见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尽管心里担心又恐慌的不行,钱宝珠却没有表现出来,面上看似十分平静。
因为她并没有阻止的理由,也不想拦着他出去一展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