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们娘仨忙完,钱父已经把灶房里的锅碗瓢盆洗刷好了,洗脚的热水也已温上。
钱宝宝先是拿瓢简单漱了漱口,然后有点犹豫要不要和他们一起烫脚,毕竟她有点不喜欢和人一个洗脚盆。
大概是看出了她的那点排斥,钱母叫钱父去杂物房里扒拉了下,找出一个新做没用过的木盆给她用,以后就是钱宝宝的专属洗脚盆了。
“小姑娘家家的,就是爱干净,跟你姐一个样儿。”钱父笑着嘀咕道。
说是这样说,但他语气中的温软和纵容不是假的,只是小声说句话想和闺女显得亲近而已。
甚至他还想亲自把洗脚水添好端过来,以弥补这些年缺失的父爱。
钱宝宝连忙自己去弄,可不敢让他来做这些,不然怕是要折寿。
这个时候,她才认真地瞧了瞧钱父,这个叫钱二根的农家汉子,也是她如今的便宜父亲。
他就像是大多数的乡下汉子一样,由于常年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关系,肤色黝黑,朴实无华,只是个头上稍微高了点,五官看上去端正有型,若不是脸上那些岁月的痕迹和肤色,估计也算得上俊俏。
不然即便钱母的相貌再出色,估计也生不出美人胚子一样的大闺女。
钱宝芝算是两人的精华之所在了,样样都照着最好的长。
这般胡思乱想着,钱宝宝烫完脚上炕,钻进充满陌生气息的被窝里假装疲累地迅速睡过去,让兴奋地有点睡不着的钱宝芝赶紧闭上嘴巴,下意识放轻动作,很快跟着收拾妥当吹熄了灯。
至于钱父钱母,早在帮他们弄好热水后就关门回屋去了。
房间里一片静谧,只有炕上偶尔翻身的响动。
毕竟是遭过一次难的,即便是再高兴激动,钱宝芝也在躺下的片刻后昏沉沉地进入梦乡,打起轻轻的鼾声。
又等上片刻,旁边自躺下后就再没动过一次的被窝方才有了点动静。
钱宝宝伸出头转过去观察了下,见对方真的睡沉了放下心来,转而又缩进了被窝里。
直到此刻,她才有时间和机会查探一下自己刚得的大宝贝。
钱宝宝摸着自己手腕上那粒小小的红痣,心里想着空间,脑海中立马出现了一片dú • lì的小空间,似乎和她有着某种联结,让她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的情况。
大约百亩的黑土地和一排仓库类的木屋,其他就没什么了。
说实话,钱宝宝是有点失望的。
还以为是小说中那些有灵泉有修仙功法有奇珍异果的仙府呢,结果就是个能种地的园子,再瞧瞧中间那排木屋,可不就是仓库嘛。
钱宝宝的神识在里面转悠了一圈,最后也只发现了黑土地是真的黑土地,抓一把能抓出油的肥沃,木屋也真的只是木屋,里面空荡荡的啥都没有,估摸着真是当仓库用。
猜想一下,也许这就是个被修真人士遗落(抛弃)的药园子叭。
有些小说中描写的那种随身药园可不就是这副亚子。
如果说是前世的话,它对于钱宝宝来说或许就是个鸡肋,但现在这个年代嘛,以那些随身药园种啥啥旺盛的特点,说不定她努力一下往里头种点东西,以后的吃喝就有着落了。
毕竟特殊时代,手里有粮,心里不慌嘛。
并且钱宝宝的潜意识告诉她,这次穿越不是第一次,也可能不会是最后一次,若是下一回也穿到这样的年代文中,她总得提前为自己做点准备吧,万一遇上□□咋办。
想到此,钱宝宝也顾不上嫌弃了。
现在这情况相比较而言,它即便再差也是她手里最好且唯一的金手指、大宝贝,有的用就不错了,还嫌弃个啥。
不过还有一问题。
如果她的穿越真还有下一次的话,她要怎么让空间跟着一起走,而不是只能在这一世用。
钱宝宝瞎琢磨了一会儿,回想起前世看过的那些。
据说宝贝和灵魂绑定的话就能跟着灵魂走,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她现在这个算是滴血认主吧,不知有没有绑定灵魂,她要怎么做才行。
考虑了片刻都没什么头绪,钱宝宝决定按照以前看过的小说中写的那种笨办法试试。
她打算以后时常进空间看看加深联系,反正是要找机会种田屯粮的,进进出出的磨着磨着说不定哪一天就绑定上灵魂了呢。
钱宝宝私以为这是她目前能做到的最佳选项了。
有了这个思路,她就不再多想这一块问题,之后忍着瞌睡又试了下看能不能真人进去,发现不行,只能用神识或者精神体去‘看’。
完后她又试了几次,发现里面的土壤和木屋也是不能取出的,只有外面放进去的衣服可以拿出来,估计以后种的粮食也是可以弄出来的。
这样就行了。
在没了最大的期待之后,钱宝宝对它的要求已是降到最低,有总比没有好是吧。
心里宽慰着自己,钱宝宝浑身疲累袭来,渐渐陷入梦乡。
晚上虽然睡的晚,但第二天一早她就醒了,毕竟旁边有个人用大眼睛炯炯有神地看着你,再瞌睡的虫也被吓跑了。
“早”
钱宝宝翻身打了个哈欠,对身旁盯了她有一会儿的人打招呼。
“小妹,喊声姐来听听,不然我还以为昨儿个是在做梦。”钱宝芝表情夸张地咧嘴笑。
钱宝宝:“…………”
这个便宜姐姐真是清纯不做作。
看着是个美人,其实一点都不妖艳贱货。
她喜欢。
“姐,我先起来了。”钱宝宝满足了对方的小要求,看一眼窗外的天光,索性起身穿衣裳。
身下的炕烧了大半夜,现在已经熄了,毛温温的等凉透再起床有的受。
钱宝芝也翻身坐起,跟着一块三五下手脚麻利地收拾好,动作速度和妹妹刻意保持同步,就像小朋友手拉手连上厕所都要一起去差不多。
两人穿好衣服梳了头,刚准备出去,钱母就来敲门了。
她起的比姐妹俩还要早,早饭都已做好,过来就是叫俩孩子起床吃饭的。
钱宝宝跟着出去,发现钱父正在往堂屋端饭,热水在灶房门口的脸盆架上已经给她们兑好了,洗洗手脸漱漱口就直接上桌吃。
堂屋里没有盘火炕,不过点了火盆,只是用的不是昨天的木炭,而是劈成块的木柴,在火盆里搭几根正熊熊燃烧着。
幸好靠山吃山,木料充足,不然要是在平原农村的话,冬天取暖都够呛。
早饭做的是煎饼和红薯粥,钱母特地在煎煎饼时多放了菜油,萝卜丝和玉米面裹在一起煎出焦香味,吃着不赖,再加上熬的软糯稀烂的红薯粥就更好了,吃下肚里暖暖的。
钱宝宝把自己那份吃完就饱了七八分,钱母再给她拿煎饼就不要了。
饭后,钱父要带她去找村里老钱家的族老,说是还要上族谱什么的,然后才真正是村里的人,还给她定了个大名叫宝幺,问她喜不喜欢。
钱宝宝听到这个名字嘴角微抽,心道宝幺、宝妖,她不正是一只狐妖宝宝么,起的可真贴切啊。
不过她也没反对,宝幺就宝幺吧,总比在这个年代里叫宝宝的好。
钱宝芝要跟着,兴冲冲地给妹妹找了顶帽子出来戴上,钱母也裹了条头巾,四口人把大门一关朝村后边走去。
一路过去,村里还静悄悄的,想必都还在家猫着吃早饭。
拐过两个巷口,一家人停在一户盖着泥砖瓦房的院门前,钱父上前敲门喊了一声叔爷爷。
紧接着里面应了一声,随后就有人过来给他们开了门,是一个身穿灰布棉袄裹头巾的年老妇人,钱父钱母喊对方老祖母。
钱宝宝跟着钱宝芝喊叔老太,进门见到一个头发发白的严肃老头后又跟着喊叔老祖。
完后等钱父钱母和对方说着钱宝宝的事情时,后者心里咂摸了一下,觉得这辈分可真够可以的。
晃过神,也不知道钱父钱母说了什么,老头老太齐齐把目光转向钱宝宝,看得她压力倍增。
过了会儿,老头先出声的。
“嗯,看长相就知道是你家的孩子,身份肯定没问题。”别看人瞧着严肃,说话倒是挺温和。
老头说完,老太也跟着点了头,看着钱宝宝姐妹俩的目光十分慈祥,在钱父跟着老头进屋之后,她还端出好吃的招待她们。
盛情难却,钱宝宝吃了一只菜团子就吃不下了,就看着身旁姐姐在那儿津津有味地胡吃海塞。
实际上之前在家吃早饭的时候,她比她吃的还多,现在又填下去那么些,也不知道她肚子怎么长的,都吃到哪里去了。
好在钱父很快就出来了。
老头是个爱清静的,事情办好就把他们一家赶了出来,不然钱宝宝觉得自家姐姐能把人家的一簸箕菜团子全干掉。
从族老出来时日头已经从东边升起来,暖洋洋的也不太冷。
之后钱父又带着一家子拐了个弯去老宅,也就是他大哥和爹娘现在住的地方,打算让小闺女过去认认人。
这一去差别可就明显了,和刚才那家完全没法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