匀出的那半罐麦ru精是给钱宝芝补充营养的,虽然她被养的油光水滑实际上也不缺啥营养。
但钱宝芝表示咋不缺,就缺妹妹的这份心意嘞。
钱宝芝知道妹妹自己还留了半罐后就乐滋滋地收下了,特地藏到放嫁妆的柜子里,打算以后每天沏上一小碗给自己喝,其他人别说喝了,连闻味儿都不行。
另外的两瓶水果罐头是纯粹给钱宝芝长脸面的,以钱宝幺的意思,让姐姐找机会开了给他们一家人尝尝,好叫姐姐在婆家的腰板儿更直更挺。
钱宝芝摆手说不用,两瓶太浪费了,一瓶足够。
然后钱宝幺就瞧见她姐姐将其中一瓶水果罐头藏进了刚才锁麦ru精的柜子里,只留下一瓶在外面摆着,打算晚上就叫婆家人见识见识。
反正东西都给她了,随便怎么处置,钱宝幺也没管。
冬天的日子不紧不慢地过着,转眼间就进入了寒冬腊月,仿佛时光飞逝一般,又要过年了。
卫斯年的包裹和信按照一月一次的频率往家寄,每次钱宝幺这边都尽量做些衣服鞋子等吃的用的过去,一来一往地两个未婚小夫妻通过这样的途径沟通着。
托卫斯年的福,钱宝幺现在的针线活已经能熟练上手,做衣裳做鞋子不在话下。
这一个冬天,基本上除了外面的大件儿,可以穿在里头的衣裳,钱宝幺给卫斯年做了个遍,比对自己还要好。
当然了,给卫斯年做的同时还少不了给爹娘姐姐做一些表表孝心。
做的多了,针线活的手艺不好都不行。
这一年过年和去年不同,不能随便再去集市上买卖、年货置办紧张等等都不算大问题,主要是家里少了一个人,热闹就仿佛少了很多。
等到年夜饭时更明显,直比去年少两个人,一家三口连张桌子都坐不满,远没有去年那时候的热闹。
钱父在桌上忍不住多喝了几杯小酒,最后喝醉了,开始说些心里话,其中还包括想让小闺女早点成婚,到时多生几个孩子,他们家过年就不会再这么人少冷清了。
钱宝幺知道他是醉了,所以也没反驳,随口含糊地应着,满足一下老人家的心愿。
钱母也不管,就坐在一旁捡着菜吃,顺便看他们爷俩一问一答地牛头不对马嘴。
直到关门炮阵阵响,钱父自己喝趴在桌子上才停止了念念叨叨,被钱母扶进了屋休息,这场年夜饭终于结束。
钱宝幺收拾了下回到自己房间,脑子里仍旧残留着钱父念叨的嗡嗡响,简直是心有余悸。
她是怕了,决定以后轻易再不让老爹喝醉酒。
年后,时间过的很快,眼看着雪化了,田地解冻了,春来了。
又一年的春耕来临,大家伙已经习惯了合作社的劳动模式,有人全力干活挣工分,有人分到什么做什么,有人忙里偷闲磨洋工。
日子如水一般平淡地过着,偶尔泛起一点点涟漪,转头就是两年的时间匆匆而逝。
两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在此期间,三里村农业生产合作社已经从初级社顺利转为中级社了,管理上变得更为严谨,严格遵守上头发下的文件指示走,渐渐组成领导想要看到的样子。
村民们的生活因此受到了一点影响,但尚在大家的接受范围内,慢慢地也就习惯了。
只是物质方面越来越被管制着,多少给乡亲们带来些不方便,所以家家都开始打地窖屯东西,粮食干菜腊肉什么的能屯就屯,仿佛都嗅到了一股风雨欲来的味道。
钱二根家这两年没什么变化,除了地窖里屯的越来越多的东西,还有就是他们家小闺女终于在这两年间长开了。
有卫斯年的全力投喂,外加爹娘的照顾看护,钱宝幺这两年过的还不错,不然也不会被养的跟花儿一样。
现在,钱父钱母就盼望着卫斯年啥时候回来娶她,然后多给家里生几个娃娃让他们带。
毕竟大闺女现在都三年抱俩儿女双全了,小闺女好不容易长成,未来女婿却还在外面飘着呢。
二老都担心卫斯年在外面会不会看多了花花世界,到时反悔不回来了咋办。
“能咋办,一拍两散呗。”钱宝幺抱着这个月收到的包裹进门,随口跟爹娘说道。
钱母过来接住包裹,忍不住轻拍了她一下,让她胡说。
钱父也一脸不赞同的样子,让闺女不要乱说话。
钱宝幺耸肩作无奈状,所以说究竟是她乱说,还是对面二位老人家胡思乱想啊。
要她讲,单单卫斯年这一月又一月地坚持了两年多来给家里寄包裹的份上,人家也不像是要反悔的样子呀,二老到底是瞎担心个什么劲儿呢。
钱父钱母每到这时候都当作没听到,欢欢喜喜地拆包裹,欢欢喜喜地把东西都交给她处理,然后欢欢喜喜地商量着这次要给对方寄什么,最后再欢欢喜喜地将打包好的东西寄去部队,而后开启又一轮的担忧。
钱宝幺:“…………”表示都习惯了。
话说她才是当事人,才是最应该担心的那一个,结果她都淡定着呢,二老却表现的比她还患得患得失,也是醉了。
最终,钱宝幺觉得这可能是两位老人家的爱好,也不多劝了,只每日耳边不得闲,全是爹娘的念叨。
可能人就是经不起念叨吧,钱父钱母这么念叨着念叨着,卫斯年居然真的回来了。
卫斯年回来了。
身带勋章,衣锦还乡。
当钱宝幺采野菜回到家,看见自家院里院外围满了人,大家瞧着她的目光十分羡慕,让人不禁摸不着头脑,直到瞧见院中那道高大挺拔的身影。
那人穿着一身绿军装,背对着门口看不清面容,不知是什么人。
但钱宝幺心口怦跳个不停,准确地意识到那是谁。
那人好似能第一时间察觉到她的目光,在下一刻骤然转过身来,果真是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熟悉的是那份深邃的轮廓五官和眼神,陌生的是对方改变后的气势和风姿。
正是戎装加身更加高大的卫斯年。
两年时间,长大的不止是她,还有他。
“幺儿,我回来了!”卫斯年见到心心念的人,当即抛下正在问话的钱父钱母,直奔钱宝幺而去。
人群摄于他那一身气势,自动分开一条道,两头连接着卫斯年和钱宝幺。
直到钱宝幺恍惚着不可置信地被宽厚的怀抱紧紧抱住,在场安静的气氛才被嗡的一声起哄打破,人群顿时轰地一下热闹开。
这声响提醒了两位激动的当事人,让他们得以及时松开对方。
在外人看来,这对未婚小夫妻就是久别重逢太激动了,忍不住抱上那么一小下下而已,完全没什么,值得理解。
更何况,其中一方还是备受他们尊敬仰望的解.放.军同志!
作者有话要说:日万打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