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雏鸡的事因为太过不堪,钱志文都没跟她透露,免得污她耳朵。
然而钱宝宝身在圈子中,自己多少也听到了一些闲言碎语,稍微一打听就知道发生了何事,却也只有幸灾乐祸的份,假惺惺地感叹一句最难消受美人恩就不关心了。
五月当午时,圈内有位大佬过寿,设下酒宴招待四方来客。
对方和卫家上一辈有点交情,卫斯年给面子地接了请柬,答应届时会去捧场,并邀请钱宝宝做女伴一块参加。
这就相当于正式向外界透露结亲的意思,并宣示主权了。
钱父他们再没有不愿意的,欢欢喜喜地将女儿/妹妹麻溜拾掇好,送上卫先生的小汽车。
索性钱宝宝自己也不反对,顺势坐上卫斯年来接的车子,紧跟着就被后者塞了个正方盒子。
“什么东西?”她拿着东西好奇问道。
卫斯年看了眼她纤长的脖颈说,“一件小礼物,打开看看。”
钱宝宝听了放下小手包,将包装礼物的丝绸带子拆开,然后再掀开盒盖一看,差点被里面的闪烁而出的光芒刺到眼。
竟然是一整套钻石首饰,切割打磨的十分精致亮眼。
最重要的是钻石的颗粒不算小,且设计的款式新颖好看,光华璀璨。
即使是在灯光不算太明亮的车厢内,它所折射出的光芒都能耀人眼,更何况是在灯火辉煌的宴会上了,戴上它的效果如何可想而知。
后世的女人们大都逃不开钻石的诱惑,钱宝宝也不能免俗。
卫斯年送的这件礼物,她特别喜欢,单单瞧上一眼,嘴角就控制不住地弯起愉悦的弧度,显然对它很是满意。
不过,钱宝宝记得现下这时候,钻石貌似才流行起来吧。
“喜欢吗?这是国外刚兴起的宝石,据说最是坚硬不过,代表真情永远,我瞧着挺新奇,送你戴着玩玩。”卫斯年的话验证她的猜测。
而且他没说的是,这套钻石首饰其实是由一整块大钻石经由能工巧匠打造出来的,是他早就为她准备的礼物之一。
钱宝宝点头连连,“很喜欢,你费心了,谢谢!”
别说收到钻石的惊喜,光是他这份心意就让她十分开心了。
卫斯年瞧她喜笑颜开,不禁也勾了勾唇,又说道,“正好你今天的这身衣裳与它挺搭配,不如我帮你戴上吧。”
至于原本她所戴的那些,也即是钱父特地置办来的南珠项链、耳坠、手镯、珠花什么的,在接下来的片刻功夫,全被他通通摘下抛在一边,换上了他送的钻石。
钱宝宝点头乖乖让他置换,顺手将换下的东西收在小包里,最后掏出小镜子照了下,瞧着还不错。
等到了宴会现场,琉璃灯光那么一照,她果真是最靓的那只崽,同卫斯年一起聚集了全场所有的目光。
孙正衍也在其中,瞧见风光无限、天造地设的二人,差点捏碎了手里的高脚杯。
不过随后想到再光鲜又如何,等那件事成了,还不是要乖乖给他做妾!
他这番心思藏在皮囊下无人发现,叫他得以暗自意淫着很快镇定下来,悄悄隐入人群不见。
卫斯年身为江城举足轻重的人物之一,既然来了这种场合,免不得要应酬一场,不说那些凑上去恭维讨好的许多人士,单是同样到场的大佬前辈们,他也需要前去问候寒暄过。
做这些的时候,钱宝宝被他拉在一旁陪着,纤腰一搂,当面再介绍一下,占有意味十足。
因为两人的事在圈中已不是秘密,甚至不少人都在等他们好事将近,所以此刻他们也没什么惊讶意外的,笑眯眯地认下人,祝福居多。
等到见完这些重量级人物,宴会几乎都已过半。
之后,主人家那边有人来请卫斯年上二楼,看样子是想商谈一些重要事情。
这个时候,钱宝宝就不适合再跟了,因为过去的皆是掌权的一方人物,总有些内部私密不适合旁人听去的,即便是家眷也不可以。
钱宝宝觉得应该是类似于商业机密之类的东西,她也没兴趣掺和,不让去就不去呗。
“估计是涉及海外航道的事宜,不用担心,我很快就下来。”卫斯年却没打算瞒着她,透露并叮嘱了一声后才转身上楼。
与此同时,场内还有人被请去,往楼梯而去的人不止卫斯年一个,如钱宝宝所料的那样,基本全都是手握一方势力的大佬。
钱宝宝没有多意外,转头忙活自己的去了。
钱父他们也来了,只是没能打入大佬们的圈子,所以刚才她陪卫斯年去应酬一圈下来,都没看见两人的存在。
现在这会儿有了时间,她总得去打声招呼。
她一动,那些刚才看见卫斯年对她的态度的有心人也都跟了上去,倒是给钱父和钱志文带去了一波不错的人脉关系。
等把那些人交与钱父两个应付后,钱宝宝和跟在他们身边的钱冬雪交谈了几句就趁机脱身而出,自己回到楼梯附近找了个清净的地方呆着,一边观察眼前的名流场,一边等待卫斯年下来。
这时,钱冬雪被钱父嘱咐着过来陪她一会儿。
舞池开场,两人都没有跟人跳舞的意思,索性待在一旁闲聊着打发时间,时不时再应付一下攀谈上来的各色人马。
“堂妹,这就是上流的奢华辉光吗?”钱冬雪低喃着好似在自言自语,眼睛看着场内衣香鬓影的画面怔神。
钱宝宝看了她一眼,点头道,“算是吧,不过只是其中最光鲜的一面而已。”内里潜藏着的**龌龊也不少。
钱冬雪不知有没有听清楚她话里未尽的含义,只是瞧着那些锦衣玉食的人群怔愣许久,最后浅浅一笑,温柔婉约。
“女士们,需要喝一杯香槟吗?”侍者托着高脚杯躬身询问。
钱宝宝看了看对方,断然拒绝,心下却腹诽道,真以为她眼瞎吗。
这人从她刚才去找钱父的来回路上都‘无意’中路过多少次了,明显是有猫腻,她会喝他送上的酒水才有鬼了。
话音刚落,楼上有了动静,卫斯年下来了。
他上楼的时间不久,果真如他保证的那样,很快就完了,下楼看见钱宝宝等在那儿,当即脚步一转走过来。
钱冬雪有心避讳,见人下来了,适时告辞去跟钱父交任务。
钱宝宝摆摆手没有留她,转头快步迎向卫斯年,因此并没看见钱冬雪因为口渴外加好奇,走时顺手取了杯香槟酒,而刚才那侍者犹豫一下,随即也跟上去了。
下半场的宴会很快过去,钱宝宝最终又陪同卫斯年去和主人家做了告别。
等到出来时,两人经过门口,却见已经出去的钱父他们正在门外和人交涉着什么,神色间似有焦急不安。
“发生了什么事?”卫斯年走过去问道。
钱宝宝紧随其后,眼尖地发现少了一个人,她堂姐钱冬雪不在,显然是有什么意外情况发生了。
有卫斯年过问,刚才有些磨蹭的大堂经理立马转换了态度,点头哈腰地殷勤万分。
钱父也没在乎方才被怠慢,此刻趁机同未来女婿提出先找个地方再说。
与此同时,钱志文小声在钱宝宝耳边说道,“冬雪不见了。”
方才他们退场出来后就发现了,想进去找人却被经理拦住,不是不找,只是担心他们冒犯了几位大人物,打算等重要客人离开后再放人进场。
但若是那样的话,说不定等钱父他们再去找人,怕是黄花菜都凉了。
而钱父之所以焦急着找人,一个毕竟是自家带出来的人,万一真出了什么事,不能把好好一个孩子毁了吧,另一个则是担心一旦侄女出了事造成名声有污,会牵连到亲女儿头上,大好的亲事估计要泡汤。
如此考虑一番,钱父当然不能不管。
两方正在僵持之下,钱宝宝和卫斯年两人正好出来碰上。
钱父的面子不管用,卫斯年的面子,人家却不能不给,于是几人随后又重新回到里面,找了间休息室赶忙讲明情况。
大堂经理这会儿推诿不得,毕竟人不见了,说不定到最后还有他们饭店一份责任在,尽快把人找到才好。
此时,参加宴会的人基本都走的差不多了,那几位留在最后离开的大佬前辈们也都已不在,恰好方便了他们组织人手去查找。
只是通往楼上的路径全被人守着,不可能放一个女人上去,而楼下的休息室就那么多,挨个找就是。
如此,一群人悄无声息地一间挨着一间查看了没一会儿,当真把人找着了。
人是真的找到了,只是情况不怎么乐观。
钱宝宝当时没在场,被卫斯年陪着坐在一间休息室里等消息,随后听到人找着时却看到钱父他们遮遮掩掩三缄其口的,似乎十分为难,神情中又夹杂着怒火,索性就识趣地没有当场开口问。
紧接着,钱志文和卫斯年私下嘀咕两声,后者皱了皱眉,然后点点头先送钱宝宝回去,让钱家父子留下处理后续。
钱宝宝一脸茫然地被带出门坐上车,悄声同卫斯年的打探,“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堂姐还好吗?”
其实问出这句话,她心里也有点没底,因为看钱父他们那反应,事情极有可能是最坏的那种。
“你们家应该很快就要办喜事了。”卫斯年意有所指地回答了她的疑问。
钱宝宝一愣,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心道不会吧,钱冬雪真的宴会上发生了那样的意外?
正揣测着里面的情况,她又听卫斯年说道,“那些事有你父亲和大哥处理,你不要沾手。”
“哦,好的。”钱宝宝也没打算多管什么,就是难免奇怪宴会下半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毕竟中场那会儿,钱冬雪和她一块待着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意外八成是后面出现的。
带着这个疑惑,她和卫斯年在车上溜了大半圈的江城夜景,直到觉得差不多了,卫斯年才让司机调头往钱公馆开去。
待到钱宝宝告别卫斯年后进去,发现钱父他们已经回来了,只是仍旧没见钱冬雪的身影。
周妈帮她拿包时看到小姐使来的眼色,悄悄指了指楼上,表示人已经在房间里呆着了。
“堂姐呢?”钱宝宝故作不知地试探钱父。
钱父摇摇头叹气不言,端着茶盏仿佛老生入定一般,愁眉紧锁思考着问题。
钱志文朝妹妹笑笑,说道,“冬雪已经回房休息,很晚了,妹妹也上去歇着吧。”
这是不打算让她知道的意思了。
钱宝宝也没想掺和,反正若想知道其中的内情,最后她总能知道的,静心等着就是。
这个时间没让她等多久,因为第二日同钱冬雪在宴会上有了肌肤之亲的男方就上门了,正是孙正衍无疑。
钱宝宝:“…………”
意外至极。
她猜到了真相,却没想到真相里的罪魁祸首是他!
“小子酒后无状,唐突了佳人,还请伯父见谅,给小子一个赎罪的机会。”孙正衍进门就磕头赔罪道。
态度表的很好,就是他那脸色有些黑,仿佛没达成所愿,退而求其次,十分委屈了一样。
钱宝宝不想与其多接触,在他进来的时候就立即避去了楼上,中途听见他这番话,难免不多想。
她也没深想到对方的目标原本针对的是她那一层去,反而觉得孙正衍来这么一出,怕不是因为在她这边没了希望,就把主意打在她堂姐身上了吧。
虽然钱冬雪本就是钱父他们为拉拢这人准备的,但之前由于钱父对其稍稍考验一下都没通过,再有小雏鸡那件事的发生,让他彻底失望,最近都打算另寻良才当侄女婿了。
如此情况,孙正衍那边不会察觉不到。
他不会是知道了自己就要被放弃,然后想要生米煮成熟饭来个最后一搏吧?
最后还让他成功了!
该说不愧是小说男主么,主角光环还是有点的。
钱宝宝不知道真相是不是这样,自己乱七八糟地猜测一通,最后想去看望一下钱冬雪,却被守在她房门前的女佣拦住,言道堂小姐昨晚吹风受了寒,正在屋里养病,为防传染,小姐进不得。
钱冬雪在房间里听到动静,扬声告知自己没事,让堂妹不用担心,等过几天养好病再出来与她作伴。
养病什么的肯定是借口,大约是想借着时间消去某些痕迹,顺道静上一静。
钱宝宝没拆穿,隔着门板关心了一番,听出对方的状态还算好才放了心。
不管昨晚那件事是怎么发生的,吃亏的总是女方,她可不希望柔弱的表姐因此而香消玉殒。
接下来几天,卫斯年频繁过来接她约会,像是同钱父他们商量好的一样,暂时不让她白天待在家里。
直到几日后,钱冬雪‘病’好出门,而她的婚事也随之敲定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