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静了片刻,未有听到兰父的声音,然后兰妱就听到二婶有些尖利的声音道,“大伯,我听说现在外面不少达官贵人家都看上了太子妃的位置,是不是有什么贵人看不惯妱姐儿,所以才故意害我们的?大伯,这妱姐儿当上了良娣娘娘,又生了儿子,您说怎么没能帮衬家中,还尽连累家里了呢,这次是有惊无险,但多经几次,就算事后能救了大伯您出来,不说这铺子定是开不成了,就是这命也该折腾得没了。”
兰妱面色不变,旁的孟氏是气得脸色涨红,平氏面上也是又惊又尴尬。
孟氏推门而入,冲着兰二婶道:“弟妹,妱姐儿帮不帮衬家中,又要如何帮衬,这些好像跟二弟还有弟妹没有关系了吧?若是我记得没错,当初你们家娇姐儿得势,做了那良媛娘娘,就嫌弃我们家妱姐儿会连累她,连累你们,跟我们家签了亲缘断绝文书了吧?”
“哎哟,大嫂,当初......”
兰二婶的话在见到孟氏身后的兰妱之后戛然而止,然后满面尴尬道,“妱,妱姐儿,你,你回来了,是回来看你阿爹的吗?唉,妱姐儿,你阿爹和你大哥此次可是遭了大罪了,刚刚,唉,”
兰二婶的眼神乱窜,总算是找了个借口,道,“唉,妱姐儿勿怪,二婶就是看见你爹遭了这么大罪,病成这样,心里着急,就乱说话了,唉。”
兰妱轻笑,也没理会她,走近了些,看着病床上捧着药碗的兰老爹,道:“阿爹,您觉得怎么样,大夫怎么说?”
兰老爹面色不怎么好看,他咳了两声,对兰妱道:“无事,大夫说歇息几日就无事了,妱姐儿,是阿爹不慎,这次怕是要连累了你。”
她这个父亲真是个好人,兰妱本待摇头,像往年贯地宽慰他说“无事,哪里就又连累了”,可话到嘴边却是吞了回去,此次还真的是被大大地连累了,只不过不是因为她这个父亲不慎,而是他贯的纵容他的弟弟,护着他的弟弟罢了,当初他这个弟弟为了害自己都给他下毒了,亲缘断绝文书也签了,他们落魄,他就又能既往不咎的把他们给接了回来,还把家里搜罗空拿了铺子周转的银钱给他们还高利贷。
若不是把他们又迎回家,怎么会有这场祸事?
兰妱笑笑,没接他这话,她走到对面的扶手椅旁坐下,看向了站立在床前的兰二叔和兰二婶,笑道:“刚刚二叔不是问那小伙计好端端的为何会落毒陷害我们家,他个小伙计哪里有这样的胆子吗?此事我阿爹是不知道的,因为此事涉及到皇家之人,所以此事的真凶只会秘密处置,不会对外宣告的,所以便只能让那个小伙计替罪了。但二叔放心,所有参与此事之人,尤其是真正tóu • dú之人,是个也不会走漏掉,定会严惩不贷的,想来宫中赏赐下来的鹤顶红或者三尺白绫应该也已经在路上了。”
兰老爹和孟氏等人听得还有点懵,但兰二叔和兰二婶面色已经大变。
兰二叔面上僵硬,牙齿有点打颤道:“妱,妱姐儿,你这话,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兰妱冲他笑,道:“二叔听不懂人话吗?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就是因为指使之人是皇家之人,所以真正tóu • dú之人不能明刑处置,只能送上杯鹤顶红,不,因为这tóu • dú之人卑贱,鹤顶红名贵,他们怕是还喝不上的,应该会是赐上杯劣质的毒酒,痛上几天几夜才慢慢受尽折磨而死那种。二叔,高不高兴,惊不惊喜?”
对上兰妱明显带着冷意的眼神,兰二叔兰二婶哪里还有不知道的理,但他们打着摆子,仍抱着最后丝希望道:“投,tóu • dú之人,妱姐儿,那tóu • dú之人,那小伙计不是失踪了,官府已经找到他了吗?”
兰妱冷笑,道:“都说了那小伙计不过就是个替罪羔羊,二叔今儿个这是怎么了?不会是那夜见草买多了,不舍得浪费,自己也熬了些吃了吧。”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