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霸山祭酒所料,午后太子灵玉书便找上了秦牧。与霸山祭酒猜测的有所不同的是,灵玉书并没有召见秦牧,而是径自来到太学院,亲自来见秦牧。
“殿下亲自来访,小臣诚惶诚恐。”秦牧见礼道。
灵玉书看他一眼,叹道:“孤没有看到你有任何惶恐的意思,反而很是镇定。秦教主,今天这件事,让我很头疼,非常头疼,想了一中午还是难以交代。你一向有主意,你来教孤如何交代。”
秦牧笑道:“简单。殿下写封书信给挛?可汗,信上说,蛮狄国的两位遣康使不听教化,野性难驯,在太学院这等无上圣地还敢出手shā • rén,意图谋害中散大夫。这位中散大夫乃是延康国魔道第一圣地的秦教主,秦教主震怒,已经将那两位遣康使杀了。殿下再说,秦教主盛怒难消,让挛?可汗必须赔礼道歉,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灵玉书瞠目结舌。
过了片刻,他吐出一口浊气,叹道:“好吧,便这么写。倘若挛?可汗勃然大怒,提兵来犯,你给孤打头阵,提着脑袋向前冲。”
秦牧脸色一黑。
灵玉书笑道:“天魔教主也有怕的那一天?好了,不说这个,教主,我觉得你一直留在这太学院也没有什么意思,太学院中的外国使节有三五百人,万一哪天你一时兴起又杀了几个,我这个太子监国还要不要做事?天天给其他国家的皇帝写信给你擦屁股就足以让我忙半天了。”
秦牧悻悻道:“我也不经常杀。这不是事出有因吗?”
灵玉书笑道:“你现在是神通者了,本事也高了。父皇从前任命你为中散大夫,只给了你一个虚职,挂个名而已,没有实权,不如这样,我给你一个实职。父皇和国师已经醒了,再过几日我便不需要总理朝政,肯定要出去赈灾。你随我前去。我这次出门,还需要带着工部的一些官员,太学院的一些士子。”
他对秦牧着实不放心,将秦牧留在这里,估计又要生出什么幺蛾子,所以不如将他带在身边。
秦牧想了想,自己留在太学院中的确没有什么事做,不许打也不许杀,限制太多,不如随这位太子出去走走。
灵玉书与他并肩而行,突然道:“听说我妹妹昨晚睡在你这里?”
秦牧打个激灵,正色道:“殿下,绝无此事,休要听小人谗言,坏了我和公主的清誉!”
灵玉书目光落在他的脸上,见他神色不似作假,于是放下心来,舒了口气道:“我信你。好了,杀遣康使这件事,我帮你摆平,厚着脸皮写封信给挛?可汗。你也准备一下,过几日随我一起离京。”
秦牧目送他远去,霸山祭酒走了过来,神秘兮兮道:“我刚才偷听到太子说,六公主灵毓秀昨晚睡在你这里?话说回来,今天早上我的确看到六公主与两个宫女挑着灯笼下山,你们是不是……”
秦牧头疼,断然道:“绝无此事!师兄,屠爷爷就是因为你嘴巴太大,所以每次见到你便跑,不敢师徒相会。你收敛一些,不要听风是雨!”
霸山祭酒讷讷道:“我也是好奇一下,你放心我口风最严,不像卫国公那等破落户大着嗓门四处嚷嚷……如果班公措就是老怪物,今晚你便危险了,晚上咱俩一间房,有个照应。晚上睡觉时,机灵些,不要睡得太死。”
当夜。
霸山祭酒鼾声如雷,他打地铺,秦牧睡在床上,鼾声将床震得嗡嗡响,秦牧身子都被震麻了,一夜未睡。
这一夜一直没有什么异状,直到四更天,突然一股阴风吹来,将两扇窗棂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