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将军这一砸没有留任何余地,茶杯破裂后割伤了沈纵的左边眼皮,血混着还温热的茶水把他的半边脸弄得狼狈至极,他纹丝不动地扛完,最后也只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
传闻沈老将军在战场上是个暴脾气,性格倔强固执,现在看,沈纵跟这老将军差不多一个性子传承下来,老的有多专横固执,小的不减反增,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江绍之平静地看着老将军跟他小孙发生的争执,不出声不评价,倒是怕吓着他的oa,给童青鹤多夹了几筷子的菜,让他专心吃东西。
童青鹤看看老将军坚硬如石的脸孔,沈纵表情肃沉,明明是关系亲近的人,却弄得像仇人似的。童姚虽然没有多少时间顾家,但对他,无论从哪方面上看从来没亏欠过,亲人反目的场面让他看着有些发堵。
“让少将军见笑了。”沈老将军僵硬地撇开眼睛,转头向江绍之说客套话。
血液混着一滴一滴从沈纵脸颊滑落,他随手一擦,表情没什么变化,起身对桌上的两人说:“我上去整理,免得又给沈老将军丢人。”
沈定雄面色铁青,但瞪着沈纵那张脸,终究没说太多话,让他滚上楼去。
“我这小孙,从小就顽劣,盼望他争点气,总是跟我对着来。”沈老将军摇摇头,看着江绍之的目光带了几分殷切,“我希望这小子能到战场上挫挫他的锐气,没历经过生死的苦难,他根本不知道我们这代人过来有多难。”
老将军又说:“原先让他去过几支部队,可惜这小子性格太犟,压不住他。我听说他到少将军手里后,比以往安分不少,这小子我知道,只能被比他强大的人折.服,他之前觉得不服,就是认为那些人不配管.教他。”
沈纵先天条件优越,在这一代小辈中战斗能力是最强的,可惜倔强,沈老将军盼望他能上战场为沈家争夺功勋,光宗耀祖,沈纵对这事却不太上心。
更让沈老将军为之愤怒的是,沈纵前几年被一个oa迷失心智,不思进取。这三年爷孙两人的关系势如水火,沈纵敬老不反抗,但他用实际行动表明他的决心,把老将军气得每天吹胡子瞪眼,硬脾气碰在一起,造成今天的局面。
“少将军,我的小孙无论各方面都出色,他在你手里我非常放心,希望你能多担待带着他,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找沈家。”
江绍之淡然应声,用餐结束后,童青鹤已有困意,江绍之就带着他离开,不再沈家多留。沈老将军让沈纵送客,到了楼下,沈纵盯着童青鹤的脸,开口:“别告诉他今天发生的事。”
钟伶不想当钟伶,他现在要做纪晚,那沈纵就认他是纪晚。尽管想到纪晚肚子里怀有别人的孩子,他就忍不住痛苦和暴躁,想把那个标记纪晚的人揪出来灭口。
沈纵无比烦闷地扯了扯短黑的头发,因为怒气,被茶杯砸伤的眼睑显得狰.狞可怖,整个人看起来阴戾狂躁。
他直接问童青鹤:“你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吗。”
童青鹤走到江绍之另一边自己的alpha挡着自己,沈纵又不能吼童青鹤,留下他自言自语。
坐上悬浮器,童青鹤乖巧的窝在江绍之怀里,两条手臂自觉绕到alpha颈后搂着,换来对方印下两片温热的唇。
他被迫仰起脸承受这个亲吻,江绍之淡淡问他:“不高兴了?”
童青鹤否认:“没有,”想到刚才目睹的场面,“就是有点想姐姐了。”
江绍之扬起眉梢:“明天带你回一趟家里吃饭?”
“好呀,”童青鹤雀跃地笑了笑,笑容持续不久,马上迟疑说,“得先问姐姐有没有空过来。”
在他的印象中,童姚非常的忙碌。自从大爸爸离去后,尽管他们家得了旁人的一些照拂,但上面的路总归靠童姚自己走,这条孑孓独行的路,有太多的难处了。
童青鹤以前自己在家,童姚偶尔还要分心照顾他的情绪,当时童青鹤就想告诉姐姐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他自己待在家里不会感到孤单,现在他结婚了,有时会觉得做出这个决定是正确的。
“叔叔,你会烦我吗?”童青鹤语气平静,乍一看,还有点老僧入定的意思。
他说:“就算我们结婚了,我也不会做束缚你的那个人,你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我支持你的每一个决定。”
童青鹤说着说着,见江绍之全神贯注地紧盯自己,叨叨念念的嘴忽然打了个结,咬到舌尖,嘶嘶抽气。
他眼泪汪汪地捂着嘴,含糊地继续讲他的道理:“以前我就觉得哪怕两个人结婚组成家庭,双方还是dú • lì自由的,不会因为另外一个人而干涉自己的工作和决定。”
童青鹤把想说的话表达完毕,眼巴巴地瞅着他的alpha,等对方一个回复。哪想江绍之压根不在意他说的,拇指和食指捏在他的下巴一按,嘴巴微微张开。
江绍之问他:“咬疼了。”
是比较疼,童青鹤刚点头,柔软就钻进了他的口腔里,动作轻缓地安抚他咬到的舌尖,携着丝丝缕缕涌进鼻腔的信息素,微醺香热,使得他感到飘飘然。
好舒服。
喉咙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童青鹤沉浸在alpha温和而不容抗拒的安抚方式中,脸颊慢延淡色的绯红。江绍之松开自己的oa,粗糙的指腹擦了擦童青鹤湿润的嘴角。
被亲得昏头的童青鹤没等到答复,江绍之没跟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