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交通出行的费用是很高的,原身买的还是站票,从深城到平湖,需要七天的时间,这张车票就花了他十八块钱,来回也就是三十六块钱,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了,再加上进货的费用,要是真砸手上,亏损也是一般人家承担不起的。
晏褚闭目养神,他没记错的话,现在只是第三天,他还得在这节车厢上生活五天。
喝自带的水壶里的水,没水了得去三节车厢外的地方接,带着这么多行李,水得省着些喝,也能减少上厕所的次数。
吃的是最便宜的杂粮馍馍,火车上的盒饭太贵了,一般人消费不起,原身准备了七天的馍馍,现在摸起来已经硬邦邦了,只能撕下一片放嘴里含软了再往下咽。
这些都不是最难熬的,最难熬的就是洗漱的问题,一想到接下去的四天他都不能痛痛快快洗个澡,晏褚就觉得浑身都开始痒了。
好不容易熬过了这几天,晏褚拎着两大袋行李,重重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总算活过来了。
拥挤的车厢,即便开着窗气味也显得格外难闻,脚丫子臭,汗酸臭,狐臭,分分钟能够让你感到窒息。
火车达到平湖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这时候可没什么夜生活,除了火车站,到处都黑灯瞎火的,偶尔有几户人家晚睡或是起夜开着灯,勉强凑合着月光,能够看清楚道路。
晏褚拿着刚刚在火车上收起来的扁担,挑着两大袋行李往家的方向走,记忆中,原身的家就是在平湖市里的,离火车站按脚程大概半个小时的功夫。
幸好原身的身体素质不错,往日也没少挑重物,五六十斤的东西呼哧呼哧,走了四十多分钟终于到了一间小院外。
晏褚敲了敲门,里面的人似乎也没睡熟,敲了没多久,就听见了响动声,灯亮了,门也开了。
“乖崽啊,你可总算回来了。”
来开门的是一个老太太,走路颤颤巍巍的,低头一看,裹着小脚呢,怪不得走路的时候都走不快。
这个老太太就是原身的妈,他离开家这段时间,都是这个老娘照顾着家里的六个孩子。
“爸爸回来了。”
晏褚挑着两大袋东西进到院子里的时候,几个还睡眼朦胧的孩子欢呼着跑了出来。
这年头就没有胖孩子,幸好还是城里的,不用下地,看上去不黑,白白瘦瘦的,有几分可爱。
晏褚拿着大袋子,就被三个年纪稍微小点的姑娘抱住了脚,几个孩子灵活地跟猴儿一样,扒着他的裤腿还想往上爬。
五个闺女中的大闺女没出来,估计是留在房间里看着小弟弟,二闺女今年也已经七岁了,很懂些事情,不好跟着三个妹妹那样和爸爸撒娇,只是眼神中有些艳羡。
晏褚此刻有些庆幸裤腰带系得够紧,不然就这力气,还不把他的裤子给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