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寄盯着白底蓝字的收据,他直接在脑震荡的晕眩感里秒算出了费用总和,却因为这个数字而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后脑隐痛的愈发加重。
要不是有昨晚赢下的那笔奖金,多了今天这笔额外开支,祁寄现在恐怕连这个月祁鸣宇的伙食费都要交不起了。
幸好……
祁寄揉了揉额角,决赛的奖金相当可观,他这次总算能撑过接下来一段时间的债务。
有了这个缓冲,未来一段时间的开销就可以靠实习工资支撑,而祁寄之前做的几个商用设计稿也到了发稿费的日子。
总算不用再去做打拳这种高危兼.职了。
祁寄把收据塞回随身背包,手背上的棉球不小心被蹭歪了一点。他凝血很慢,没办法直接舍弃止血棉,就伸手把固定棉球的胶带重新粘了一下。
手一抬,他右腕上的手链就顺着腕骨滑了下去,堪堪掉到了小臂中间。
那是条手工编的深色手链,被祁寄贴身戴了很多年,已经蕴养沉淀出了岁月的光泽。只不过手链的调节区间有限,一直很合适的手链已经被紧到了最里面,现在却还是只能松松垮垮地挂在他的手腕上。
祁寄把胶带粘好,又看了眼自己的手背。棉球下的皮肤青了一片,乍一看有些唬人。加上刚刚拔针时护士按过他的手背,现在那片青紫旁边还留着一个泛红的指印。
看着那个指印,祁寄不由皱眉。
虽然他肤质天生敏感,之前不小心碰一下也会红肿,但却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一被碰就觉得不舒服。
祁寄抬头看向大厅里挂着的科室指示牌,既然已经到了医院,不如顺便去皮肤科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不然他自己也不会再主动来医院。
他正想朝楼梯走,掌中手机却响起了起来。
屏幕上亮起林哥的名字。
祁寄接起电话:“喂,林哥?”
“哎,小祁,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麻烦你们担心了。”祁寄边走边道,“我等下回去,中午应该就能到公司。”
电话那边惊讶:“你出院了?不是……你身体没事了吗,怎么这么着急赶回来?”
祁寄唔了一声:“我没住院,就打了个吊瓶,没事。”
“你可别逞强啊,身体是工作的本钱!”
“我知道,谢谢林哥。”
祁寄以为林哥只是打电话来问问情况,聊到这差不多也准备挂了,结果却被对方叫住。
“那个……小祁,还有件事要和你说一下。”
“嗯?怎么了?”
电话那边踌躇了一会儿,才道:“是今天上午,就……你知道,新总裁裴先生刚来,今天开完会就下来视察了……”
祁寄隐隐有些不祥的预感。
“唉,其实原本不应该轮到我们的,高主管带他去的是大区。但不知道怎么,裴总就来了d组,一进来正好看到你的工位……经理也做了说明,但他们一看见空位就不高兴了,也没听解释,就直接按旷工算……”
“……”
祁寄正要迈上二楼的脚步一顿。
“……小祁?”
“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