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猫咪们洗澡除虫都会直接去小区里的宠物医院,医院院长是于奶奶的学生,打个电话就能上门来接,并不麻烦。祁寄不忙的时候也会过来,帮忙做一些给猫咪剪剪指甲之类的小事。
祁寄把橘胖抱到腿上,圆.滚滚的猫咪在他大.腿上摊成一张猫饼,露着肚皮给他摸。
祁寄把它揉软了,从小盒里取出专用剪刀,握住橘猫的爪,捏着肉垫把爪尖挤出来,细细地帮它修剪。
“咔嚓”“咔嚓”的细碎声伴着橘胖舒服的咕噜声同响,小咪和黑板两只黑猫蹭在祁寄腿边,低头啃着自己的肉垫吃。几只小猫在祁寄鞋面上滚成一团,眼巴巴地仰头排队等着被抱。
风来,院里古槐沙沙作响,草木葱茏,庭院安宁,碎金般的夕阳光芒洒落,将所有事物笼上一层温柔的光晕。
等祁寄哄完所有猫咪回到室内,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他走回客厅,屋里开了暖黄色的大灯,薛老爷子和于奶奶正坐在桌旁看一道题,银发挨着银发,时不时讨论几句。祁鸣宇坐在对面,正在纸上演算着什么,落笔极快,唰唰地写着长串的数字。
听见动静,祁鸣宇抬头看了祁寄一眼,又收回视线,继续演算。
祁寄没打扰他们,从旁边茶几上拿了本书,坐在沙发上看。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三个人才讨论完。
“我就说这个题型我三年前见过,就是变了个说法。”薛老爷子把纸上的数字圈起来,点了点,“你看看,就是这个思路吧。”
“是是是,老头子厉害。”于奶奶笑嗔,“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能记住那么久之前见过的偏题怪题呀?”
“偏是偏了点,但是这个思路还是很有用的。”薛老爷子把纸推到对面,问,“鸣宇啊,你们这回比赛的辅导老师是谁?”
祁鸣宇说了个名字。
“哦,小葛啊,老关的学生。”薛老爷子扶了扶玳瑁眼镜,“他思路不错,就是好胜心强,对学生的期望值高了点。”
于奶奶问:“就是前些年出题那个?”
薛老爷子点头:“就是他。”
他转头对祁鸣宇说:“你不用受别人影响,做自己的就行了。”
祁鸣宇低低应了一声:“嗯。”
于奶奶见祁鸣宇一直没怎么展颜,以为他紧张,也安慰道:“鸣宇,你的能力在这儿呢,不用紧张,平常心对待就好。”
祁鸣宇这才又点了下头:“我知道了,谢谢老师。”
祁寄在旁边听着,他记忆力好,但数算能力还是比不过祁鸣宇。薛家这对老夫妻一位是量子力学教授,长江学者,退休院士;一位是经济学教授,桃李满天下。二老也是因为惜才,又从祁鸣宇小时候就认识他,才会时不时地提点一下他。
哄完猫说完题,祁寄和祁鸣宇就准备离开。老两口的饭也做好了,要留他们吃,被祁鸣宇婉拒了,说家里也已经做好了饭。
闻言,老夫妻也没勉强,于奶奶拿了个干净的提袋,装了满满一兜自己做的槐花包子送给他们,还找了好些种类的水果,一应让兄弟俩带走。
这些水果都是学生送来的,老两口吃不完,留着也浪费。而且这些水果都是常见品种,不贵,贵的他们自己也不会收。
心意推脱不掉,两人就拎着大包小包回了家。
到家已经是七点多,祁寄先去冲了个澡,洗完出来,桌上已经摆好了饭。祁鸣宇一言不发地坐在桌前,听见他出来也没有抬头。
祁寄坐到餐桌前,刚拿起筷子,就听见祁鸣宇问。
“imo的报名签字怎么回事?”
祁鸣宇声线偏哑,毫无感情地说出这句话,听起来总让人觉得有些阴沉。
“嗯?”祁寄把筷尾朝下,在桌上磕齐,夹了一颗肉丸,“签字怎么了?”
“……”
祁鸣宇本想发作,看见祁寄吃东西才强忍下来。
“谁同意签字了?我又没说我要去参赛!”
祁寄把肉丸放到碗里,皱眉:“为什么不去?”
“机会难得,你好好比赛,有不会的题还可以去找薛爷爷。”
“谁跟你说难不难的事了?”
祁鸣宇烦躁,他抓了把头发。
“我问你,报名费和来回费用那么贵,你哪来的这么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