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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会是这么悲伤的一个故事。

赵明臻显然也有同感,他顿了顿才道:“那二少……”

连清点头:“这件事对二哥打击很重。”

“所以我刚刚想说,就算你不提,我也要提醒你们。”他道,“温初明的忌日快到了,要多留意一下二哥的情绪。”

赵明臻一惊:“就是最近?”

祁寄虽然没有开口,却也跟着望向了连清。

他想起了裴俞声近日的离开,还有对方临走时拿走的那枚胸针。

连清点头:“这周日。”

还剩三天。

赵明臻皱了皱眉,问:“二少前两年在忌日前后有表现出什么特殊反应吗?”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连清道,“退役后二哥就出了国,这两年里他和国内的联系很少,我们怕揭人伤疤,也没有详细问过。”

“不过前两天二少的妈妈还叮嘱过,说让我们留意二哥的情绪。我猜大概是和这个日子有关。”

祁寄听着,又想起了之前和许阿姨的那次见面。

当时,许云池也同他说过,请他帮忙照顾裴俞声。

连清的话还没说完:“而且当初二哥第一次发作……其实就是在刚退役的时候。”

赵明臻问:“发作?”

“就是长时间失眠导致的失控。”连清道,“之前他在别墅开严密模式把自己关起来,并不是第一次。”

“真正的第一次发作是在两年前,二哥退役前后半个多月都没能睡着,失控后把所有靠近的人都赶走,砸烂了整个房子。”

祁寄指尖一紧。

草莓奶盖还是热的,贴在杯壁上的手指却冷到失了血色。

他总算明白了为何上次连清来时会那样如临大敌,也清楚了裴俞声究竟受了多重的打击。

“那次足足花了三天,二哥才力竭被送去了医院。”连清叹气,“所以临近忌日,我才想提醒你们也多留意。”

医生有保密义务,祁寄也签了合同。连清才把这件事告诉了他们。听完原委,赵明臻的神色愈发严肃,又详细交流过几个问题后,他便匆匆离开了咖啡馆,准备回去与同事一起制订针对性方案。

赵医生被恰好在附近的黎辛杰接走,祁寄正要离开,却被连清叫住。

“那个……小祁是吧?这有盒红茶要给二哥,你帮忙拿走吧。”

连清去拿茶,祁寄下楼等人。一段短短的台阶,他却走得头重脚轻。

太阳穴处突突刺痛着,心跳也加快了许多,祁寄视野有些模糊,胸口闷得厉害。

他干脆推门走出了咖啡馆,在门外等着。

但新鲜的冷空气也没能给人带来太多清醒,反倒冻得人愈发难受。直到连清叫他,祁寄才勉强回神。

“这个,拿好。”连清递来两个精美的纸盒。

祁寄低咳一声,接过了那精心包装过的茶叶。

但东西才刚拿到手里,他就突然感觉到了一阵如针般刺来的目光。

祁寄皱眉抬头,却在恶意来源处看到了一个笑容甜美,身穿雪白棉裙的年轻女生。

那女生如白蝴蝶般飞过来,却不是对着祁寄,而是熟练地挽住了连清的手臂。

“阿清,我终于见到你啦!”她声音很甜,“好久没见你出来,我还以为自己记错了时间。”

她显然精通语言技巧,就算等久了撒娇,也主动说是自己记错。

连清果然因为她的话生出了愧疚:“没有,是我刚刚聊天耽误了一会时间。”

他转头对祁寄道:“你先回去吧。”

祁寄正要走,却发现那个女生抬头,在连清看不到的地方阴沉沉地瞪了他一眼。

祁寄不擅长回应善意,对恶意却极为敏锐。他能清晰感觉到女生的仇视,想来刚刚接过茶叶时那如针般的视线也来自对方。

但祁寄明明就不认识她,和连清也不算熟。

瞪完祁寄,待连清转头时,女生又变回了笑吟吟的模样,甜甜地和连清交谈起来。

“阿清,我今天想喝柚子茶,你帮我做好不好?”

确认自己真的没见过对方之后,祁寄也没管她,径直离开了。

待回到别墅,室内仍是空荡荡的,没有人回来。祁寄把茶叶收好,在冷冷清清的客厅里坐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披上外套,走了出去。

裴俞声不吸烟,别墅里没有存货。而且自从祁寄住进来之后,那些曾经用来收藏的烟草也被收了起来。

祁寄想吸,还要自己出去买。

冬季的夜晚,便利店的灯光都显得苍白清冷了许多。祁寄买了一盒烟,顺着路沉默地走着。

他其实也很久没吸烟了,嚼烟更是停了许久。毕竟要陪护,带着烟味接近雇主也不好。

但现在祁寄突然犯了烟瘾,手机屏幕也黑漆漆的,始终没有亮起。

——雇主今晚大概也不会回来了。

不用担心烟味残留,祁寄就站在路边,用同样是新买来的打火机点燃了一支。

烟草的辛辣从口鼻直冲入胸腔,伴着清冷的夜风,终于让昏沉的神志稍稍清醒。

祁寄夹着烟,缓步向前走去。

玫瑰别墅离浦江不远,他没多久就走到了江边。夜色渐深,灯光陆续亮起,已然到了江边最热闹的时候。

人潮渐渐聚集,祁寄不欲与人推挤,他背对着繁华的灯光,走到了路人稀少的江岸边。

没了灯火,水色只剩一片灰黑。江面辽阔,烟草的红光明灭,袅袅细烟缓缓升起,又被冰凉的夜风悉数吹散。

“咳、咳咳……”

祁寄止不住地咳了起来。

天太冷了,他只穿了一件薄外套,鼻尖和耳朵都被冻得生疼。许久没碰的烟也变了味道,在唇齿间蔓出一片苦味。

祁寄咳得厉害,但他非但没有把烟掐灭,反而又深深吸了一口。

像是以毒攻毒,喉咙的痒意反倒被压了下去。咳声逐渐变弱,被沾湿的卷翘眼睫轻.颤了两下,祁寄睁开视野模糊的眼睛,举目远眺。

水波粼粼,映出点点暗光。星空黯淡,他出神地望向了江面。

远处巨型货轮缓缓驶过,在水面划过长长的白痕,转瞬便消失不见。

无论多么壮阔的手笔,都无法在这水波上留下什么痕迹。

只剩望水的人还独自记得。

连清的话仍在耳边未曾消散,看着这片水面,祁寄不由想起了两人在海边度过的那一夜。

那夜他们一同坐在沙滩上,望着不断涌来的海浪,满耳都是风声和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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