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澜音好像没听见一样没有应,她胡乱将地图推到一侧,摊开一张宣纸,蘸了浓墨,开始凭借记忆描绘地图。一座座山,一座座城,一条条路……
可是地图太大,她画着画着就记错了路。她默默将画错的宣纸揉成团,再摊开一张宣纸,继续描绘。
天下之大总有她容身之地,世间路千万条,总有她能走的那一条。
姚妈妈立在一旁,心酸地默默望着她。
直到莺时跑进来禀告热水都放好了,霍澜音才停下笔,去了偏屋,将整个冰凉的身子泡在热水里。
她纤细的腰红了一大片,是被卫瞻捏过的痕迹。
看得姚妈妈又一次落了泪。
霍澜音吩咐:“把钱妈妈下午送过来的花料倒进来,全部。”
她不喜欢自己身上的那股药味儿。
霍澜音捧起热水浇在自己的颈窝,一次又一次,好像这样能浇掉卫瞻面具摩挲她颈间的冰凉感觉。
姚妈妈将一碗褐色的汤药递给霍澜音,霍澜音皱眉摇头,并不想喝。姚妈妈摸了摸她的头,轻声说:“这是避子汤。”
霍澜音微怔,半晌,用湿漉漉的手接过这碗避子汤,默默喝光。
药是苦的,也是热的。泡在热水里的霍澜音整个人暖和起来,也逐渐没了刚刚跑出来时的失魂落魄。
她看向一脸担忧的姚妈妈和莺时,扯起唇角温柔笑起来,温声细语:“没事的,我这不好好的吗?你们不要担心我。”
“骗人!”莺时没有姚妈妈的沉稳,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霍澜音只是笑笑。
七日前,她点头答应时,就明白自己选了什么路。这几日,她做足了思想准备,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所以也并没有那么抗拒卫瞻的碰触,即使让她主动,她也能做到。
让她狼狈不堪惊恐万分的是后来卫瞻想要掐死她的行为,死里逃生,如今想来也是令她一阵阵后怕。不过她并不想对姚妈妈和莺时说这段穴曲,免得她们担心。
“莺时,你去把热粥端过来给音音吃一些。”姚妈妈说。
莺时应了一声,小跑着去办。然而她跑出去没多久,立刻跑了回来,两手空空,脸色难看。
“怎么了?”姚妈妈皱眉问。
霍澜音看向莺时,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那、那边又……又派人来、来请姑娘过去……”
向来好脾气的姚妈妈也气得不行,愤愤道:“这……这太过分了!不行!不能去!”
水下,霍澜音悄悄揉了揉仍旧酸麻的手心。他醒了要为那一巴掌找她算账了吗?
霍澜音这一次过去,林嬷嬷仍旧执着灯候在门口,为霍澜音开了门。
她迈进门槛,房门在身后关合,周身又是一片黑暗。她的眼睛还没有适应这种黑暗,便听见卫瞻疑惑问:
“我刚刚打你了?”
霍澜音怔住了,卫瞻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