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嬷嬷却突然打断江太傅的话,道:“皇后娘娘。”
“什么?”奚海生懵了。
江太傅也是愣了一下,看向林嬷嬷。
林嬷嬷道:“奚海生追随大殿下,一路上忠心耿耿,恪尽职守。自然不必瞒着他。”
奚海生摇着头,一时不敢相信:“怎么会是皇后娘娘……也对,怪不得能轻易哄骗了殿下学了这个。可是……又是谁骗了皇后娘娘,娘娘怎么一时糊涂……”
“也罢。”江太傅叹了口气,郑重道:“海生,你切记不要在大殿下面前提起此事。”
奚海生郑重点头。
三个人沉默了片刻,江太傅忽然又叹了口气,道:“大殿下不肯服药,不愿自己逼出邪功蓄在体内的那道邪力,总是不行。让之本不是如此逃避之人,今朝当真是性情大变。”
林嬷嬷说:“我会去寻夫人说一说。”
林嬷嬷傍晚去了一趟霍澜音房中。霍澜音正坐在窗下,十指伸开,数着自己的手指头。眼前的景象仍旧有重影,而且会间歇性漆黑一片。此时稍微好了些,至少可以隐约看得清自己伸出几根手指头。林嬷嬷进来时,她眯着眼睛,不太确定地开口:“林嬷嬷?”
林嬷嬷有些惊讶:“看来夫人的眼睛没过多久就要痊愈。”
“我也希望如此。”霍澜音弯起眼睛来。
林嬷嬷不是话多的人,开门见山告诉霍澜音她需要第二次以药为食。她三两句话将事情交代清楚,然后问:“夫人可有方法劝大殿下自己喝药?”
霍澜音可不想往自己身上揽责任,于是说:“嬷嬷高看我了,我哪里有说服大殿下的能力。”
林嬷嬷对霍澜音的回答并不意外,她说:“大殿下今日上午又发作了一次,差点掐死一只小狗。若奚海生来得迟了,江太傅恐都要有危险。依江太傅的意思,大殿下近日来会频繁发作。夫人与大殿下朝夕相处,若大殿下发作,恐怕夫人会最危险。”
林嬷嬷点到为止。
霍澜音怔了怔:“殿下又发作了?”
虽然卫瞻已许久不曾发作,可霍澜音还一直记得第一晚差点被卫瞻掐死的恐惧。她问:“嬷嬷,我想知道大殿下为何如何排斥喝药。知道了症结,我才能想到法子去劝。”
“不喜欢。”林嬷嬷道。
“不、不喜欢?”霍澜音颇为意外。这是什么理由?就是因为不喜欢,生了那么重的病连药也不喝?霍澜音忍不住去想,倘若卫瞻中了剧毒马上要丧命,解药就在他身边,他会不会还因为一个不喜欢,而不喝药。
“晚饭后会将大殿下的药带过来,还请夫人试一试。”林嬷嬷规规矩矩地行了礼,退了下去。
林嬷嬷走了之后,霍澜音坐下窗下一动不动认真思索了好久。她又揉了揉被卫瞻拍疼的屁股,到底是想到了个主意。
此时,汤修明坐在正厅,正在看亲信快马加鞭赶回来的信件。
七仙女围坐在一旁,叽叽喳喳地抱怨。
“父亲可别怪我们了,我们连大殿下的面儿都见不着。”汤云红说。
汤云橙也说:“除了大殿下刚来的那日早上,我们七个只在浴房见了大殿下,还被赶了出来……之后女儿们连朝辉阁的大门都进不去!”
汤云黄忙瞪大了眼睛,说:“大家有想法子的!甚至想过去拉拢大殿下身边的那个女人……”
汤云绿说:“那个女人会调香,我们打算请调香师父来,调出更好闻的香味儿!”
汤修明将信件放在蜡烛上烧了,他说:“那个女人不会调香,而是天生异香。”
汤云黄“哇”了一声:“天生异香!”
“她也没有把大殿下迷住,只不过是一道人体药引给大殿下治病罢了。”汤修明摸了摸羊角胡,美滋滋地笑了,“她能当药,我的闺女们当然也行!”
“当药?怎么当呀?”
“会被活生生吃了吗?”七仙女围住汤修明,叽叽喳喳。
汤云绿皱眉:“可是大殿下已经有那个女人当药引了,还会费心再用别人吗?”
汤云青脱口而出:“咱们把那个女人弄死,大殿下没了药引,肯定要重新找个女人当药引喽?”
汤云蓝惊得睁大了眼睛,“弄死?不了吧……”
汤修明大笑:“还是青儿最聪明!”
汤云青越发骄傲:“咱们日后可是要进宫呢,宫斗听说过吗?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对敌人的心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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