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艹。”他骂了句脏话,将脸完全埋进霍澜音的外衣里用力嗅了嗅。
霍澜音看他一眼,立刻将瓶子里褐色的药粉倒在卫瞻的伤口上。
伤口碰到外伤药,条件反射一般肌肉抽了抽。
看在霍澜音的眼里,一颤一颤的,直接将霍澜音看懵了。她很快反应过来,双颊却泛了红。
她赶忙去拿纱布。
“你要做什么?”卫瞻从外衣缝隙看霍澜音,声音里带着丝警惕。
“给殿下包扎呀。”霍澜音低着头认真整理手中的纱布,连头也没抬。
卫瞻本想骂一句“蠢货”,让她不要乱弄。却忽然改了主意。他稍微调整了下趴在枕头上的姿势,连眼睛也闭上了,等着霍澜音的照顾。
霍澜音将纱布覆在被她刺出的伤口上,捏着纱布的一端从卫瞻的腰下缠过去。她硬着头皮只当自己的手碰到的只是卫瞻身上一个寻常器官罢了,比如说手,也比如说是脚。
一圈缠完,再同样绕过卫瞻的腰去缠第二圈。
一圈又一圈。
不过是在缠第三圈的时候,霍澜音的眉头揪起来。
在缠最后一圈的时候,霍澜音轻轻拍了一下,小说声音说:“殿下受了伤,安分些比较好……”
卫瞻:……
卫瞻听见身后的霍澜音在收拾东西,他终于再次开口:“熄了灯,上来。”
霍澜音收拾完东西熄灯的时候还在想——大殿下那儿都伤成这样了,应该腰臀动不了的吧?
她刚躺进床榻,卫瞻扔开先前遮着他脸的衣服,动作粗鲁地将霍澜音拉过去,把脸深深埋进霍澜音的怀里,用力地嗅了嗅她身上特有的香味儿。
啊……好闻啊!
也就只能靠着这神仙味道,才能拯救卫瞻对药臭味儿的极端厌恶。
“音音……”
“殿下怎么了?”霍澜音问。
卫瞻一张嘴,只觉得鼻息间的香味儿更浓郁。他蹭了蹭,懒得讲话了。
霍澜音等了又等,也没等到卫瞻的下文,也不敢再去问他,一动不动,安安静静地躺在那儿。又过了好一会儿,她感觉到卫瞻匀称的呼吸,知道他睡着了,霍澜音这才真正松了口气。她小心翼翼地拉起被子,盖在两个人身上。
外面的烟花爆竹声越来越多,从先前的零星燃放,到现在的一起燃放,这是到子时了。
新的一年了。
往昔除夕的光影碎片般浮现眼前,周家慈爱的父母,永远宠着她、让着她的兄长周自仪,还有姚妈妈和荷珠……那些欢声笑语仿佛还在耳边。
而如今境况却是曾经的自己不曾想过的。
霍澜音模模糊糊将要睡着前,隐约想到卫瞻好像并没有生她的气?
在此之前,她可从来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捅了太子爷的龙臀,还能全身而退。至少,她现在没事人一样躺在床上睡觉……
霍澜音睡着的时候也不敢睡得太沉,生怕卫瞻半夜醒过来发脾气。也没睡多久,天还没亮时,她便醒了过来。她不敢乱动,不想将卫瞻吵醒。她只是合着眼,假装自己仍旧睡着,直到卫瞻醒过来。
卫瞻很烦。
他宽大的手掌握着霍澜音的腰,还没睁开眼睛呢,先叹了口气。
“殿下醒了,要不要吃些东西?”霍澜音小心翼翼地问。
卫瞻没理她。
霍澜音沉默了好一会儿,又问:“那……咱们明天还启程吗?”
卫瞻在霍澜音的腰上捏了捏,又拍了一巴掌,暴躁地说:“走,为什么不走!”
一个时辰后。
卫瞻脚步从容地走进正厅,霍澜音默默跟在他身后,目光总是不自觉落在他的伤口位置。
江太傅等人正在吃早饭,见卫瞻进来都有些意外。因为卫瞻毁容之后不再摘面具,所以他没有再与他们同食过。林嬷嬷试探着开口:“殿下和夫人要一起吃吗?”
卫瞻立在厅中没说话。
霍澜音不由胡思乱想——大殿下是不是伤口疼了?
奚海生笑着说:“殿下,明日启程的事情已经准备妥当。两家镖局那边也说好,会如约赶到。”
“明日先不发出了。”卫瞻冷梆梆地开口。
“咋回事?”奚海生愣愣地问。
卫瞻将躲在他身后的霍澜音拉到身侧,换上一种关怀备至的口吻温柔地说:“夫人昨夜染了风寒,孤实在不忍她带病奔波。且待夫人风寒痊愈再启程。”
霍佑安审视地看向卫瞻。无奈卫瞻恰好避开了他的视线,他又去打量霍澜音脸上的表情。
小豆子挠挠头:“夫人昨天晚上不是切水果的时候割破了手吗?怎么又染上风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