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长岁短,余生都不够承载。
许久之后,卫瞻在床外侧侧躺着,近距离地望着近在咫尺的霍澜音。
莺时轻手轻脚地关了门,走出寝殿。她迈步走进庭院,微微仰起头,任由细小的雪粒落在她的脸上。
心里酸酸的,眼泪顺着眼角落下来。她慢慢蹲下来,抱着自己,任由眼泪一滴一滴落在砖石上。
她心疼啊!
她不管旁人怎么说,说霍澜音舍身救人也好,说霍澜音命好就算傻了也能被卫瞻捧在手心里也好……她只想她的主子好起来!
偌大的东宫一点温度都没有,今年冬天比去年冬天还要寒冷。彻骨的寒,寒到了心里,寒得她心口穴了一柄冰刃。
卫瞭下了早朝,低着头,垂头丧气的,脸色也不甚好。他没有乘銮,直接走回去。宦官跟在后面,小心等着伺候。
卫瞭很心烦。
他不想回去,他去了东宫找卫瞻。可是卫瞻早就有交代,霍澜音睡着的时候任何人来找,皆不见。
卫瞭更是心烦。他咬了咬牙,终于下定决心去栖凤宫找皇后。
“我儿何事?”皇后握着笔,正在红木长案上练书法。
卫瞭犹豫了,他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成拳,终于狠心问出来:“母后,那些传闻到底是不是真的?”
“什么传闻?”皇后随口问。
“他们说……他们说……”卫瞭又吞吞吐吐起来,那些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勇气又不知道躲到了哪里去。
皇后今日心情不错,也不催,继续兴趣十足地练习书法。
“他们说……母后毒害父皇和皇兄,有意扶儿臣上位,暗中指使大臣令儿臣dai理朝政。儿、儿臣愚笨……更容易受钳制,这样……这样……”卫瞭盯着皇后脸上的表情,“这样您就可以垂帘听政!”
皇后的脸上一直挂着浅浅的笑容,听了卫瞭的话也没什么意外。如今宫中多变,不管是朝堂还是乡野间各种传闻五花八门,能够传到卫瞭耳中没什么好意外的。
“给你父皇下毒的人不是本宫,若你不信这结果尽管自己去查。你皇兄修炼的功法的确是本宫给他的。至于扶植你上位,本宫垂帘听政……”
皇后轻笑了一声,写完最后一笔,将毛笔递给身旁的宫女。她好笑地轻飘飘看了卫瞭一眼,然后收回视线,在跪地小宫女举过头顶的盆中洗手。
她说:“本宫没这个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