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寔道:“放心吧,她若说你,你说来替我打扫的,书房重地嘛。”
季泠嗔了楚寔一眼,“你可真无赖。”
楚寔捉着转身欲走的季泠的手将她拖回怀中,也不知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什么,周容就见季泠又是一副娇羞神色。
两人这般可不就是新婚夫妻才能有的甜蜜么?
蕙兰看出了周容的伤心,这人的日子啊最怕的就是有对比。等回了二房的院子,蕙兰忍不住开解道:“夫人也别往心里去,这许多夫妻啊都是表面光鲜。瞧着太傅的确挺宠那季氏的,可这都多少年了,肚子里一点儿信儿没有,你说这后面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
经蕙兰这么一提,周容也想了起来,“你是说……”
蕙兰压低了嗓音道:“我觉着吧,这夫妻就是再好,可毕竟都成亲十来年了,好成这样的却从没见过,事有反常必有妖。听说先大夫人是难产去的,就留下了大哥儿那么一个孩子,苏太夫人看得比眼珠子还精贵,你说是不是怕这后面的起什么歪心眼儿呀?”
周容吸了口气,想着苏太夫人素日做事的习惯来,的确是个下得了手的狠人。原本是无稽之谈的事儿,被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再加上无穷的想象力,好似就把自己给说服了。
“所以大爷才这般补偿大夫人,你说是不是?”蕙兰道,“只有这样才想得通呢。”
周容吁了口气。
“哎,所以呀别看大夫人表面风光,可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虽说大哥儿也会孝敬她,但毕竟不是亲母子,肯定有隔阂的。”蕙兰道,“可我觉得吧,男人呀终归是靠不住的,待大夫人年老色衰,大爷就是对她再愧疚,恐怕心思也要转到别人身上去,那时候大夫人的晚景可就凄凉了哟。”
周容点了点头,“少说两句吧,这女人啊都有做女人的苦。”
季泠的确苦,正在长歌的监视下喝着比黄连还苦的苦药。如今长歌虽然早到了嫁人的年纪,可她不知怎么想的誓死不嫁,也就一直跟在季泠身边伺候。
私下季泠也问过楚寔,长歌该不会是想跟着他开脸做姨娘吧,楚寔的回应是把她狠狠□□了一顿,餍足后才道:“如果长歌有那种心思,早就不可能再放在你身边伺候了。”
季泠有些可怜地看着长歌,“可不可以不喝啊,是药三分毒,没毛病都喝出毛病来了,反正喝再多也生不出孩子来。”
楚寔当然是希望季泠能有个孩子的,在外时他们也是聚少离多,如果季泠身边有个孩子,日子就不会那么空虚,他就怕她太闲了东想西想。然则他们夫妻似乎什么运都很好,可就是这子孙运艰难。
季泠的身子是调理了又调理,请过不知多少妇人科名医,但至今依旧是一点儿消息也没有。如今喝的是京城玉和堂钟神医的药,效果不知道如何,但味道就比以前喝过的都苦。
长歌别的话也说,直接转身从里间去了戒尺来捧着跪下。这当然不是用来打季泠的,而是递给了旁边的丫头,让她打自己的。
季泠一看就什么辙都没了,捏着鼻子皱着眉头仰头喝了。她原是不去楚寔书房的,可想着晚上还有这么一碗,立即就坐不住了,去了外院楚寔的书房。
偏不巧的是,季泠刚从山墙上的门儿转到院内,就见一名短须男子从楚寔的书房走出来,她退也不好退,就只能站在游廊上。
蒋昌宗却也没想到会在这院子见着女眷,毕竟是书房重地。
不过就算是心中诧异,在见着女眷时,也该立即垂眸然后快速离开便是。偏就那么匆匆一眼,让蒋昌宗却呆立当场。
那等殊色,实乃平生罕见,蒋昌宗看了一眼腿愣是就迈不动了,却也不是说贪花好色,只是“美”本就是人人都喜欢欣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