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北城墙之上的登城虏兵为了尽快绕开障碍物拿下北城,分多点登城作战,现在守军士气大振,他们顿时就被切割包围在城头。
除了城墙两端虏兵还有机会缒绳跳下城墙逃走外,剩下百余虏兵只能苦苦支撑、负隅顽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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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壮士也!”
孟节、许亢等人提心吊胆了半天,看到援军如神兵天降,杀得虏兵狼奔豕突、溃不成军,直觉热血激昂,拍股大叫,恨不得也提刀下场杀敌。
徐怀下令将城门打开,迎接援军进城。
王举、郭君判与王章、乌敕海等将率二百多骑兵进城,在城外犹留数队小股骑兵,作为疑兵一头往北面的夜色深处扎去。
王章、乌敕海等将率兵马在城下休整,王举与郭君判登上北城楼,这时候城头的残虏也差不多尽数围歼。
短短不到一个时辰,北城六百守军死伤近半,伤亡不可谓不惨重。
尤其是县尉司所属的四都刀弓手,兵械劣势,平素也少操练,有近三分之一的人战死,剩下人中也差不多个个带伤。
东西两城的战况要好一些,但同样是县尉司所属的刀弓手伤亡最重。
宣威军正卒伤亡较轻,毕竟平时操练也勤,依城而战,而且虏兵又没有什么攻城器械,这么短的时间要是再被杀得溃不成军,那真就是吃屎都不如的废物了。
行辕亲兵以及从溃败战场逃归将卒,伤亡更为有限。
县尉司所属的刀弓手绝大多数都是当地人,战死及不得不下城墙的重伤者,徐怀着知县韩奇文即刻从县库拨三万贯钱,于县衙举火分付家属以为抚恤。
慌忙混乱之中,虽说有不少浑水摸鱼、假冒战亡将卒家眷者,此时也难以细细分辨,但比如叫人浑水摸鱼骗走几千贯钱财,安抚人心才是当前务需所为之事。
之前韩奇文虽说召集避难淮川的大姓宗族家长族首,要紧急征募他们手里所掌握的乡兵庄丁参与守城,各家口头都满不迭的答应,但一个时辰过去,真正响应到县衙集结的,不足百人。
恐慌并不会因为徐怀站在城楼之上就能完全遏制住。
宣威军大败,谁敢相信城头稀稀落落的守军能最终守住淮川城?
谁不想着城破之时,身边有三五十健锐相随,能多些活命的机会?
而黑灯暗火,各家拖延着不将乡兵庄丁交出来,韩奇文等人又能奈何?
他们手下只有百余衙役,还要维持城中秩序,制止民众往南城涌去,根本就没有能力强行征募。
再一个,县衙对避难城中的民众并无统计,难民聚集的街巷也是乱糟糟一团。
甚至在逃亡过程中,大部分的乡兵组织大多散乱,数以万计的难民绝大部分都没有条件聚族而居;地方乡豪士绅,身边或许有十数三五十好手充当保镖,但大部分充当乡兵操练过的乡族子弟都散乱在街巷之中幕天幕地、忍受饥寒。
这时候没人主动站出来响应号召,县衙就算想强行征募,黑灯瞎火的,一时间又要从何下手?
现在三百楚山精锐杀得围城虏兵溃败逃散,进城增援防守,还说有更多的兵马在城外与虏兵周旋——虏兵从北城以及东西两城逃溃,上百凶残虏兵被围歼于城上,以及北城门打开来,在篝火以及一支支的照耀下,大队精骑进城,满城军民都有目共睹。
至少在这一刻,全城军民看到守住淮川的希望。
一些知道唇亡齿寒道理的人,一方面将身边庄丁派往城头助守,一方面主动站出来召集更多的乡族子弟参与守城,其中也不乏热血武勇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