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善、刘福金、江雄等人护在蒋昂身侧,随后将院门掩上,不叫马占江窥得院子外的情形。
“大当家,你这开哪门子玩笑呢?”
马占江他未满五旬,但打家劫舍半生,枯瘦的脸仿佛霜打过的茄皮,强笑起一脸的褶子,讪笑道,
“我这不是正愁着怎么调派人手,到汉川打听大当家的消息吗?前些天还派人去天圣岛哭诉,希望天圣将军发兵再袭汉川,去救大当家您脱身,却没想到大当家吉人自有天相,竟然从汉川脱身回来了!我,我,心里欢喜真不知道要怎么说啊……”
“心里欢喜?”蒋昂咧嘴冷笑,说道,“我看你怕是心里失望之极吧?”
“怎么会,大当家你把我老马当成什么人了?”马占江辩解道。
这时候前院传开推搡的声音,片晌后见张聪带着人手,将马占江在前院的儿女以及几名仆妇、随扈揪过来。
看到这一幕,马占江顿时想明白过来,蒋昂定是与那张聪一同从汉川脱身回来,但防寨子里有变,才使张聪假装一人逃归,实则是让张聪先回东洲寨打探动静。
这时候马占江的三位压寨夫人听着动静,推开房门,看到蒋昂像樽铁塔杀气腾腾的站在院中,一时间也花容失色。
她们待到躲回房里,蒋昂黑着脸说道:“都给我站到院子里来!”
蒋昂年纪要比马占江等头目小一大截,却能在东洲寨坐上头把交椅,虎威犹在,几个女眷不敢有违他的命令,战战兢兢走到院中站好。
看这几个妇人毫无惊喜、满脸都是惊吓的神色,蒋昂咧嘴瞅着马占江,说道:“二当家,看来你这几天没有少做、少吹飞黄腾达的大梦啊!”
“大当家,你听我辩……你听我说,”
马占江哭丧脸叫道,
“胡荡舟那个狗|娘养的是许了我一些好处,但我巴结胡游,绝非是为我个人功名利禄啊。我是真以为大当家你在汉川出了事,不能再回到东洲寨,东洲寨老老小小七八千张嘴,我是真没有能耐承担下来……我,我,我这才……”
“够了!”蒋昂打断马占江的话头,说道,“我们占这东洲岛举事,是立过誓要同生共死的。我在汉川生死不明,你不想着派人过来相救,却一心想着众兄弟这些年在东洲岛打拼下来的基业拱手送给害死东洲寨上千兄弟的胡荡舟——你准备应誓吧!你是乖乖就擒,还是让你满门鲜血溅满这院子?”
马占江看着狭窄的院子里,除了他一家七口,七八名丫鬟仆妇外,剩下十数人都是蒋昂带进来的——不要说他此时手里没有兵刃,就算有兵刃,也远不是蒋昂一人的对手。
“东洲寨能有如此,我是出过力的,大当家你不能如此对我——我是真以为大当家栽在汉川,才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但绝无背叛大当家你的心思,”马占江看到张聪带人过来捆绑,没敢反抗,只是不停为自己辩解。
“将他那张臭嘴塞起来,听着呱噪!”蒋昂不耐烦的示意张聪将马占江的嘴巴堵住。
这几日联络江雄、张聪等人在东洲寨的至亲
兄弟手足,已经暗中聚拢了百余人。
江雄、张聪觉得有这么多人手,足以将胡游及赤山寨人马从东洲寨驱逐出去了,他们迫不及待想护送蒋昂直接回东洲寨,给胡游、马占江等人一个“惊喜”。
赵善却是极力反对,主张还有好些事需暗中筹措好。
好在蒋昂性情粗豪,却能听得见赵善的建议,这时候看马占江及他三位压寨夫人的反应,更觉得赵善防一手很有道理、很有先见之明。
马占江此时是还不能算背叛他,但倘若他真大大咧咧、毫无防备回到东洲寨来,或许不等胡游下手,马占江第一个就会跳出来对他下手。
他在东洲寨虽说余威仍在,但潜袭汉川半年多时间,东洲寨上千将卒都损在盘龙寨,几乎寨子里每家每户,都有兄弟子侄或丈夫、或父亲没能回来。
到时候马占江与胡游随便给他编排一个罪名,寨子里有几人会站出来帮他说话?
因此,想要将胡游及赤山寨人马驱逐出去,第一步就是先控制马占江,令马占江在寨子里的手下不敢轻举妄动,然而江雄、张聪、赵善、刘福金等人带着暗中纠集起来的百余人马,在东洲寨才有与胡游对抗的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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