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邓珪的人生轨迹,他就知道这世间有很多事,就不应该有妄想的。
要说他心里有什么想法,自然更希望这次是非能早日过去,到时候他就离开桐柏山,骑一匹骏马,刀弓随身,先将天下游走一遍再说。
也许江湖才是他的宿命,又或者这些天来,他心里莫名萌芽出来的一个向往。
为了这个目标,他更要装痴卖傻,等事情解决好之后,他才好脱身啊。
徐怀将崖岩上的分级水坝图擦去,说道:“水坝分级建造,看上去还算可行,但我这几天算过,没有一两万贯钱粮是做不成这事的,这时候也就想想而已——倘若局势和缓了,狮驼岭也能跟宗族那边分庭抗礼,却是可以做这事,但我是不会为这事烦心喽。”
徐武坤、徐武良还是费解徐怀的选择,但徐怀执意如此,他们也不去说什么。
待徐武坤、徐武良走远一些,柳琼儿盯住徐怀问道:“徐武江实际上对王禀东山再起并无期待,你就没有一点想法?”
“十七叔是务实的,期待又能如何?”徐怀笑道,“每个人都有他的宿命,王禀相公对他自己的宿命都看得很淡,我们何不静看形势过去?”
“你真是这么想的?你才多大,为何要说这些老气横秋的话?”柳琼儿嗔怨道。
“这跟多大年纪有什么关系?”徐怀说道,“你也莫要太担心什么。我此时装痴卖傻,待事了脱身也方便,到时候我带你离开这是非之地,不会害你在山里做一辈子的土匪婆子!”
“真的?”柳琼儿惊喜的问道。
她对落草为寇实在没有什么期待,但也清楚她自己真要走出去,最好的结局就是被拐卖给哪个大户人家当妾,更大的可能是扣一个与匪勾结的罪名,罚作官妓。
当然,要是徐怀带她走出桐柏山,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以徐怀的身手及他们俩人的聪明劲,伪造一个身份,天下哪里去不了?
这么一想,这些天的担忧顿时就烟消云散,满心轻松起来。
至于王禀的生死及命运,她好像都没有跟王禀打过照面哩。
人果真还是更多考虑着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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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偏斜之时,鹿台北寨中央的鼓楼里,那口铸铜大钟一声紧似一声的敲响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
徐怀视野被一角山崖遮住,见徐武坤、徐武良站在远处,往鹿台北寨方向眺望去,眉头紧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