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布楚贺干脆应道:“你问吧。”
“您跟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是什么关系?”合欢问完,又怕自己太刻意,赶紧补充道:“我就是觉得您们的亲戚关系有点儿复杂,经常一时分不清谁是什么身份,唯恐错了规矩。”
吉布楚贺笑笑,没有多想,答道:“我幼时承蒙太后和皇上两位老人家的厚爱,得以在宫中长大,还给八公主当过伴读。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与我年龄相近,自然常在一块玩儿。”
她伸手舀了一碗冰ru酪,露出了手腕上一串朱砂似的红珊瑚佛珠。
接着,她又从一排袖珍小碟儿中取了木瓜杏仁红枣松子等鲜果干货搭配,塞给合欢,道:
“也不怪你这么想。皇家和草原世代联姻,亲戚关系可不是错综复杂。我自己也是捋了好久才搞清楚——
“原来我的曾外祖和他们的曾祖父都是太宗皇帝,这才能有幸称呼他们一声哥哥,别的就没什么了。”
合欢一听,这是有情人终成兄妹啊。
她差点儿掰着指头数了数,才知道曾祖辈儿的那位是皇太极,这表兄妹的关系已经算隔了很远了。
“那……太子呢?”
“太子?”吉布楚贺歪了歪头。
合欢并非平白无故地问起太子。她昨晚不仅看到了十三阿哥带吉布楚贺夜游,也发现了站在暗处观察的太子。
历史上太子和十三阿哥的兄弟君臣关系微妙,既像宿主与寄生物,又有点儿像竞争的天敌。
太子昨夜伫立在那儿那么久,总不能是在白白赏景吧。
合欢欲言又止,不知该不该出言提醒。最终,她还是冲着吉布楚贺摇了摇头,不想趟这个浑水。
至少眼下的日子还是风平浪静的。
吉布楚贺每天除了在太后膝下承欢,游走于贵妇之间,便是在外面跑马,有时还随公主们一起打猎。
云朵的伤在特木尔的精心照料下很快恢复,倒是乌仁哈沁还使着小性子,远远地看见吉布楚贺就跑。
趁着晌午还没到,吉布楚贺出去溜了一圈马回来,带着豌豆采了一大捧野芍药,回营后也觉得头顶后背一片发烫,燥热得很。
营地空旷处聚集了一群蒙古少女,吉布楚贺迎着刺眼的日光一望,十三阿哥风流的身影扎在群花中间,十分惹眼。
他横坐在栏杆上,斜搭着两条腿同站在一边的乌仁哈沁讲话。其他少女围着他的马,碍于乌仁哈沁在,都不敢太热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