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也不是要让她回答,捏了捏她的脸又继续道:“月儿为了让他进来也是煞费心机啊,早早便打点好了那神刀刘,让他刀下留情……”说到这里他顿住,是才想起似的诧异:“月儿千方百计的留着他那东西,难不成是想日后嫁与他?”
西泠月心中一颤,连忙摇头:“没有,不是的,我只是想找一个对我忠心的人在身边做侍卫。”
他听了这才满意,又重新顺着她的发:“后来月儿又故意寻借口同我说要亲自挑选内监,这便顺理成章的选了这个野男人在身边了,即使后来罚他去洒扫处,你竟还能同他私会,言说,这禁中,我便只有你了……”
那双深邃的凤目望过来,里面的笑意仿佛是刀子,西泠月听的浑身发冷,他什么都知道!
那以他阴狠的性子定不会放过西云间!
她只能否认,彻底的否认:“不是,不是私会!大哥哥你知道的,这禁中,我只有阿洲和许嬷嬷,他们都离了宫,我又没能见他们最后一面,心中便觉孤寂!而西云间是我自己挑选的人,对我也确实是忠心,我只不过是随口一说,没别的意思!大哥哥你别误会。”
她这样的迫切解释,让那人很是舒适:“既然没别的意思,我打他杀他,月儿又为何这般难过?”
西泠月眼睫轻颤:“我已经一无所有了,不想连最后一个忠心的奴才也没了,仅此而已。哥哥你放了他吧,放他出宫就行,我愿永不再见他!”
他拿手指缠着她的长发:“只这样可不行。”
西泠月暗自咬牙:“大哥哥还要如何?”
那缠绕她乌发的手,转去了她精致的下颔将她的脸儿抬高:“我要我的月儿往后都要这样对我千依百顺。”
西泠月深吸了口气:“好!赶走他,让我确认他活着,往后我会渐渐忘了他,但是如果他死了,我将会刻骨铭心。”
“信不过我么?”他捏着她精致的下颔晃了晃:“狡猾的小东西!”
壁上的自鸣钟发出长长的一声响动,外面都已经挑起了成片的宫灯,他只穿着月白中衫起身,抱着她上了外间早就侯着的抬舆。
也不肖吩咐,抬舆便自往洒扫处去了,到了门前,抬轿的内监却也没放下。
内里的三个太监这才似长了眼睛一样,惶恐着跪过来:“王爷!”
抬舆上的摄政王看也没看他们一眼,手抬到一半还是吩咐身边的韩钟离:“拖下去。”
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那三个太监差点瘫在地上,手脚并用的往抬舆前爬:“王爷饶……”
韩钟离办事利索,没等他们说完,就着人用皮鞭套着脖子拖走了。
摄政王这才抬了抬手,吩咐身后跟着的人:“去给他瞧瞧,若是死了,你也跟着去了吧。”
抬舆侧面爬出来一个人,是太医院院使赵天来,仓惶的应着,手脚并用的往内里爬,爬到那个依旧单膝跪在地上的少年身边,把脉后是劫后余生的狂喜:“活着,他还活着!”
自过来西泠月的目光就一直落在少年身上,闻言也是打心底里松了口气,这才察觉自己的腰被人箍的生疼,她抬脸,那人目视前方,灯影里,那张俊秀的脸,没什么表情,似乎是慈佛普渡,又仿佛是恶鬼噬人。
她抖了下,再不敢看那少年一眼。
摄政王的抬舆就一直停在门前,等着赵天来为那少年清洗,上药,包扎好,又着人将他抬出皇城的大门这才兜了兜怀中人精致的下颔:“如此,月儿可还满意。”
他做事向来周到,即便是这种事。
西泠月点头,看着那皇城大门缓缓闭合,将外面昏迷的少年也缓缓隔绝了,耳畔却是那人灼烫的热气:“夜深了,月儿陪我永和殿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