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份的天儿,正是花草树木旺盛的季节,周遭繁花与绿荫相伴,虽则正当晌午艳阳高照,却也丝毫不觉得有热意,确实是个风景极好的地界。
两人相携于林荫小道间缓缓前行,左边人儿,赤银炉的飘纱半遮面,眉尾火纹如血,映衬的那一双眉眼极尽绚丽夺目,飘纱虚虚的绕过脸颊,顺过水蛇般纤细的腰身垂落至脚踝,拂过路边不知名的野花,带下片片花瓣,即便面容被薄纱遮挡,也依旧美似天仙落下凡尘。
而她身侧的男人,颀长高大,蜀绣云纹银白色的大袖衫更衬的那张脸,俊秀如画,是极为登对的一双璧人。
若是有人在旁,定然要以为自己见到神仙眷侣了。
有心爱的美人儿相伴,信步山中林荫小道,摄政王也觉得舒适,只是已经走了许久,恐那人儿累到,正准备让她歇息一会儿,她却忽然停住了脚步直直的往侧面瞧。
摄政王随着她的目光看去,那是一座dú • lì的小山峰,高耸陡峭,光秃秃的岩壁上竟有红艳艳的一簇,细细看去,依稀是一簇垂丝海棠。
摄政王捏了捏旁边人儿细嫩的小手:“月儿想要么?”
她点了点头,目光依旧望着那簇垂丝海棠:“好美的花儿,我想走近些看看。”
摄政王垂眸往通往那座小峰的道上看了看:“那里鲜少有人去过,杂枝枯草、荆棘落叶的,月儿在这里等我一会儿,为夫过去替你采回来。”说着就要过去,手却被那人儿拉住:“我不想看采摘下来的,我想上去近前看看……”
那样一双绚丽的眉眼,又满含期盼的望过来,便是再铁石心肠的人也该硬不起来了,摄政王微曲着身子同她平视:“中间的道路很艰险,山峰也陡峭,月儿不怕么?”
她摇头,将他的手攥的紧紧的:“只要有夫君在,月儿就不怕,就像上次在小船上一样,夫君不会让月儿摔下去的。”
这话甜的能沁到人的心窝子里去,摄政王哪里有不应的,隔着她遮阳的飘纱亲了亲那红唇:“好~都依月儿的。”
那小峰瞧着近,真要过去还是要走一会儿,恐那荆棘刺玫扎到那人儿,摄政王走到了前头,将那些个不平全部踏平,帮她清出一条平整的小径出来。
西泠月看着眼前为她开路的男人,眼中渐渐的有些湿润,她察觉了,忙抬手拭去,再不敢看他。
距离那小峰越来越近,周遭的杂草树木也越来越密,四周静的有些不同寻常,摄政王渐渐凝重了神色,停住了动作,微眯着凤目往四周看去,忽听身后人儿一声惊呼,便再顾不得观察四周,迅速转回身,正见那人儿往侧边的荆棘丛里摔去,他吓了一跳,慌忙伸手将她捞了回来,人好好的在怀中才虚声道:“月儿小心啊!”
她也吓坏了,紧紧的依偎在他怀中,攥着他的前襟,颤声道:“夫君抱我过去好不好?”
抱她自是抬手的事儿,但……
摄政王往四周看了看:“月儿当真要过去么?这里瞧着似有些不对劲儿。”
她听的身子又缩了下:“有老虎么?”
摄政王刚要说话,她又从他怀中探起了身子,满含眷恋的望了望那近在咫尺的小峰:“那咱们还是回去吧,夫君应当打不过老虎。”
摄政王差点被这丫头给气笑了,什么叫他应当打不过老虎,往日里丈二高的熊瞎子也没在话下,何至于怕个把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