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是尽说好话,但事实在前,摄政王心里跟明镜似的,这山表面上看着平和秀美,但却有那样的断崖险境,深渊下面尽是沼泽泥潭,流水瀑布、丈高的乱草沼气,就像隐藏在平静美好下的黑暗丑恶,滋生出无数的虫蛇野兽。
那个他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口中怕化了,那么娇宠着的人儿落下来……
“咳……”
有血水喷洒在旁边的青草上,寒池惊了一跳:“主公!”慌忙去扶他,可却被他甩开了,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找!继续找!”
他已然心神大乱,寒池冒死劝道:“王妃生死不明需要您,但大庆亦需要您主持大局,多少人在后面虎视眈眈,这个时候,主公千万要稳住才是,您一人精力有限,王妃之事便交给属下,您且修养好身子为重啊,如此才不至待寻到了王妃,您再累的一病不起了。”
前面的人猛的顿住,寒池心中一颤,见他缓缓转身,血红的一双眼睛:“多少人在后面虎视眈眈……你说的对,我不该把他给忘了……寒池……”他声音轻若羽毛,但却似乎染着血腥的味:“将潜在府邸里的内奸查出来,若身死,扒皮示众,挫骨扬灰;若未死,那便让她好好活着,活着将铁卫处三百八十一道刑罚一个不漏的受一遍!”
寒池连忙应声:“主公放心,属下定会将此人拿住!”
摄政王徐徐的舒了口气,抬手将嘴角的血渍缓缓擦去:“还有京城里那个还好端端坐在龙座上的皇帝,将他也给我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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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痛和呛鼻的苦药将西泠月呛的醒了过来,朦朦胧胧间听得有谁在唤她,可待她终于张开眼睛,只依稀看到一道黑影闪过。
眼前空荡荡的房间似乎在转,她一时分不清自己是在阳世还是在阴司。
那日在金陵郊外断崖上的事情,纷至沓来,让她头疼欲裂,一处疼似乎感染到了全身,胸肺也开始阵阵抽疼,这样的痛觉终是将她从那无尽的黑暗中拉了回来,原来她竟然还是没有死!
她扯了扯嘴角,却牵动了胸肺,咳了起来,她从不曾经历过这样的急咳,好似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般,叫她不得不翻动了身子。
忽然有手伸过来,轻柔又急切的拍着她的背。
这当口,西泠月没空看是谁,待胸肺泛上来的抽疼渐渐消退,那人似乎也察觉了一般,即刻停手,轻轻地托着她的胳膊想带她仰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