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陈青微和里正的想法,这个村子里头大部分的年轻人都是因为缺钱去了城镇里头做工,平白无故的荒废了许多良田,不如去各处寻一些土地贫瘠,种不出什么好粮食的村子里头,招些愿意干农活的年轻人来,将这些土地以极低的价格租赁给他们,还免费提供住宿,但要负责村子里头老年人们的安全。
这样说只是个大致概念,等他们开始实施,又到官府去请了好几道令书,这个想法才渐渐地开始变成现实。
等到村子里头焕然一新那日,又是一年秋了,陈青微终于提出了要离开这里,去往别处的想法。
“微微,你真的要走了?”王婆婆满是不舍的拉住陈青微的手,将人送到村门口了,还想留她。
陈青微点点头,“婆婆,你要保重身体。”
“我想我知道您为何会愿意待在村子里了。”
她说完这话,忽而就轻松了起来。
王婆婆还有些不明白,却见她潇洒的走了几步,又转过身挥手,爽朗一笑,“婆婆,我去找等我的人了!”
她在这里一年多,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她这还不算太长的一生中,做错了许多事情,也为了做错的事情在尽力的弥补。可这些事情她还有剩下的几十年可以一直做下去。但是,那个她对不起的人,若不早些抓住他的手,她日后回想起来,是不是会抱憾终生。
那个人说会等她,希望她这回去寻他,那个人还在等。
她骑上了马,疾驰而去,阿莎盘旋在上空,一路追随着。跨过两个秋天,世间一切的等待是不是都能得到圆满的结局?
半月后
滇南城门大开,老百姓们进进出出的,有位俊俏的小郎君穿着一身大红衣袍,用红绳绑着高高的马尾,眉目如画,神采飞扬,引得路过的小姑娘们捂嘴侧目。
偏小郎君自个儿没有察觉,他上前买了个新鲜大包子,不经意的问道:“店家,你可知将军府如何去?”
店家本来低着头和面,听见他问,甚是诧异的抬起头看他,见他明眸皓齿,面若白玉,心中一咯噔,小心翼翼地问道:“小郎君,你也是去将军府自荐枕席的?”
小郎君笑容一滞,“店家,您,这话是什么意思?”说话都不自觉开始结结巴巴。
“您是从外地来的吧,咱们少将军去年拒绝了城中所有姑娘家的提亲,所以城里头人人都在猜测,少将军是不是有断袖之癖。所以,有不少男子上门自荐枕席呢,你说这世道哟,男子怎么能喜欢男子呢?”
小郎君,小郎君差点儿没被包子噎个半死。
“小郎君,你没事儿吧。”店家忙给他端了一碗热水,小郎君喝下后,顺着气儿,“店家,您先告诉我将军府如何走吧。”
店家暗自摇摇头,心中还是猜测,这位颇秀气的小郎君只怕真是来自荐枕席的,随这样想,可还是好心的给他指了路。
店家话音刚落,眼前人影一晃,早就不知去向。
“这世道哟。”店家感慨着。
小郎君正是陈青微,她顺着店家指的路线,一路来到将军府门口,“这位小哥,麻烦你通传一声,我是来找少将军的。”
门房颇为不耐烦,这三天两头就有年轻郎君找上门来,烦不烦啊,“你谁啊,我们少将军是你说见就见的?”
“你同少将军说一声,是东哥儿来寻他。”
“走开走开,什么东哥儿西哥儿的,不认识。”门房不耐烦的挥手,啪的一声将大门给关上了。
陈青微有些鼻酸,这到底是传的多神乎其神啊,怎么人人都觉着曾贺朝喜欢的是男人啊。
陈青微摸着下巴,思索了一番,绝对拿出她多年来练的出神入化的技能攀岩术——俗称□□。
她绕过将军府外的精兵,找了个没什么人影的地方,一个跃身,便跳进了将军府。
在府中躲着精兵找过了半日,她终于是顺利摸进了曾贺朝的院落。
里头空荡荡的,像是没人的样子,她便找了个无人的角落坐着休息,连着赶了十几日的路,一路上都没能好好休息的人,这会儿困意来袭,终于是昏昏入睡了。
曾贺朝打马从军营回家,那门房给他请完安,带着犹豫说道:“少爷,今日又有男的来敲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