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的房间真好看,也好香呀,您今日的衣裳真好看,您今日也一样的美丽。”图卡公主眼中饱含热情,对着面前主位坐着的陈青瓷由衷地称赞道。
陈青瓷捂着嘴笑,这位图卡公主倒是活泼可爱,夸得她自个儿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公主请坐。”
图卡公主坐到离她最近的椅子上,眨巴着一双湛蓝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公主为何这般看着我?”陈青瓷不自觉地摸了摸脸,难不成她妆容花了?
“因为娘娘好看呀。”图卡公主笑眯眯地回道,眼中仿佛有流光点点。
“娘娘,我在家中时,就是听着您的故事长大的。”图卡公主一脸的向往说着。
晓莲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这位公主可真不会说话,什么叫从小听着他们家娘娘的故事长大的,这分明是在说他们家娘娘如今年纪大了。娘娘也才二十五岁,要晓莲自己来说,娘娘分明还是同从前那般,如同她当初十五岁时的模样,甚至更加光彩照人。哪儿能看出是生了三位小殿下的妇人呢?
偏偏陈青瓷自己倒不觉着对方是在暗讽她年纪大了,整个人只是颇为好奇的看像卡图公主,“你们那儿还有我的故事?”好几千里远的地方,都流传着她的故事,这怎么听着也不是简单的事情。
卡图公主点点头,开始用着并不流利的官话讲起了她听到的那些故事,“娘娘肯定知道我们匈奴有个叫青阚的分部,他们是匈奴最接近草原天神的一支,所以他们的巫术是能够同天神交谈,从天神那儿得到旨意。”
“当年京城出现了一位青阚女,娘娘可还记得?”卡图公主眯了眯眼睛,一脸神秘。
陈青瓷凝神想了会儿,恍然,“当年是有这么一回事情。”
卡图公主不自觉地就站起身走到陈青瓷跟前的矮凳上坐着,“娘娘肯定不知道,那位青阚女并不是青阚派来的,但是大巫师却在那一日从天神那儿得到了一个消息。”
陈青瓷被勾起了好奇心,也自动忽略了她前半句话,“哦?是什么消息?”
“你倒是说说,什么消息?”四公主悠然自得的从殿门口朝里走,宫人都还来不及的通传。
陈青瓷看着四公主,倒也无心责怪她,四公主如今虽出宫开府,也嫁了如意郎君,可她们俩姑嫂也并没有疏远,依旧如同从前一般亲密。
陈青瓷握住了四公主的手,牵着她往身旁坐下,“你这两日府上事多,怎么会有空进宫来?”
四公主瞥了一眼卡图公主,“你同哥哥昨日出宫都不让人告诉我一声。”四公主说话间不自觉地带上了些许撒娇的埋怨。
陈青瓷拍了拍她的手,只是有外人在有些话不好说,只问:“这会儿着急忙慌的来,可是有事?”她多了解四公主啊,她同驸马两个人感情甚笃,这会儿撇下驸马和小侄女独自前来,只怕是有事要同她说。
四公主点点头,却是转过头对着卡图公主说道:“卡图公主这会儿不如去御花园中逛逛,我有事要同我嫂子讲。”
这话说的霸道极了,陈青瓷抱歉地笑了笑,让晓莲亲自陪同着卡图公主前去御花园逛上一圈。
四公主又挥退了屋中其余宫人,伏在陈青瓷腿上撒起了娇,还隐隐约约带着一些哭腔,“嫂子,秦郎心里有了别人。”
陈青瓷吓了一跳,秦郎便是四公主夫婿,是秦大人幼弟。最是温和知礼之人,求娶四公主后,这么些年对着四公主向来是百依百顺,四公主说来性子也倔,又是最得宠的长公主,他也能全然包容四公主的性子,夫妻二人从未红过脸,在京中也是一段佳话,秦郎怎么会突然看上了别人呢?
“是你多想了,还是他真的这样做了?”陈青瓷耐着性子问他。
“他昨日说是去书院寻院长,可是公主府有人上街采买东西瞧见了,他在街上见了一位姑娘,还同他拉扯,好多人都瞧见了。”
“啊?”陈青瓷有些没回过神来,“那你可有问过驸马?”
“不想问!”四公主只顾着自个儿生闷气。
“你这孩子。”陈青瓷有些无奈,却知当下要将人给哄好才行,对于驸马有没有别的女人这事儿,她是不大相信的。
晓莲走在图卡公主身旁,她是有些不耐烦的,这位公主分明是位异族人,为何要穿上一身大袖衣,看着就别扭的很。
“晓莲姑娘,你是不是不高兴?”卡图公主歪着脑袋看着一直沉默不语的晓莲,皇后娘娘安排她来陪着逛园子,怎么会一句话都不讲,脸上还是不耐烦的模样,这宫里头的宫人都是这般么?
“奴婢并没有不高兴,公主多虑了。”晓莲挂上一抹浅浅的笑,嘴角却是向下耸搭着。她当然不高兴了,这公主真是够厚脸皮的,不请自来也就罢了,还对着娘娘那般谄媚。
“果然长公主同皇后娘娘便如故事中那样关系亲密。”卡图公主有些感慨。
“公主这话是何意?”晓莲警觉道。
“我不是说在匈奴听了许多娘娘的故事,娘娘怕是没心情听我讲了,不如我讲给你听听?”
卡图公主不等她拒绝,自顾自地又接着在坤宁宫中说的那段话接下去,“大巫师那年预言,陈家女乃扭转天下之人,她会让所有的事情都脱离各自的命运,转向更好的方向。特别是皇室之人,四公主本该死在十六岁的年纪,因着同陈家女日渐亲密,命运徒然改变,十六岁的死劫将不再有。”
晓莲脸色顿时不好了,“公主请慎言。”这哪儿是什么大巫师的预言,分明就是装神弄鬼。
卡图公主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我知道你不信,可是这世间一切皆有前迹可寻,草原天神所言从未出过差池。”
晓莲笑了笑,心中呸了一声装神弄鬼。却忽然想起,那年四公主确实是不可爱的很,同他们娘娘关系闹得可僵了,关系缓和那会儿还是去给孝昭皇后做斋戒的时候。
那头,秦驸马却是匆匆赶到了皇宫,他不好直接去后宫,便去见了大舅子,“皇上。”他有些慌张,一张俊脸满是汗水,看着便是急忙跑来的。
“怎么了这是?”谢景瑜放下手中的折子,皱着眉头看他。
他便将事儿说了一遍,“昨日臣去书院时,在街上碰见了一位姑娘摔倒,臣并没有亲自扶起她,是臣的同窗扶了她一把,结果不知是府上谁跑到公主面前挑唆,说臣在外头同姑娘家有了拉扯。”秦驸马脸上起了一层薄红,看着是十分气愤的模样。
谢景瑜看了他一眼,这事儿他一大早就接到了外头传进来的消息,他那个妹妹眼睛里一点儿沙子都容不得,这会儿肯定是在坤宁宫里头哭诉呢。驸马既然没错,他也不想插手这夫妻俩的事情,只是若常这样什么都不搞清楚便来告状,夫妻感情总有消磨那日。
他是懒得管的,可又不得不管,便道:“挑事之人可有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