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hoebe打开车门起身走出,我们就那样硬气的站着面对彼此。她突然笑了,这是我们认识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见到她笑,但笑容绝对不是美好的,藐视与索然充斥在她的眼睛里,她在嘲笑我,我皱着眉随手扔掉了烟头转身继续朝前走。
“你在自卑什么?”
她的话无疑字句带刺,扎在我的心底,对啊,我在自卑什么?我顿住脚步站在原地岿然不动,长久的沉默了。
赵泰安眉飞色舞的抓着我的衣领诬陷我,多然闪躲而又冷漠的眼神对我置之不理,公司大会上我站在麦克风前拿着检讨书,麻木而大声的诵读,结算办公室里出纳嗤之以鼻的计算我的工资,人事部监督着,生怕我多拿走公司里的一纸一笔,三姑六婆们嗑着瓜子调侃着,父亲铁青着脸谩骂我的无能。
群像们丑陋的嘴脸,在我的脑海飞速闪过,我捂住自己的脑袋喘着粗气,我不想听见那些煽风点火的话语,可越是这样,所有的人嘴脸越是清晰,我的脚有些软,欲要朝前走,却无力的跪在了地上。
我能想象自己现在在Phoebe的面前有多失态,可是我能怎么办?我多么想走出这一片阴影,我在人前咧嘴大笑,我面对自己的路却痛不欲生。
Phoebe走近我,伸手递来一张纸巾:“起来。”
我挥开她的手,重新站起身:“我不需要同情可怜。”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连声音都变得嘶哑,Phoebe将纸巾收回:“你四肢健全,头脑清晰,身体健康,衣食无忧,你一点儿都不可怜。连自卑的资格都没有。”
我显然被她的刻薄刺激,失控的握住她的胳膊嘶吼起来:“你懂什么?除了用钱摆布他人,你对我又了解多少?”
还没反应过来,我的脑袋已经被人死死的摁在了地上,我吃痛的咧着嘴:“放开我!”
Phoebe冷漠的俯视着我,她居高临下的模样不可一世,我终于明白,自己有多可悲,今天是怎么了,不单被仇家泼了红酒,又被这女人的保镖暴力压制。
“放开她。”
我摇晃着爬起来,在这样弱势的情形下我居然不讨厌Phoebe,只是伸手怕打着身上的尘土,才给我买的新衣裳又被弄脏了,这都什么啊!
“尤非凡,上车。”
我愣了片刻,还是老实规矩的坐回到她的车里,闭上眼睛不去理会任何...
第二次走进Phoebe的家,失去了一丝好奇的色彩,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呆,这时手机铃声响起,我看着来电显示,父亲的名字闪动着。Phoebe端着杯子从厨房走了出来,脑子里做了一番斗阵后,我还是接通了电话:“喂?”
“你还肯接我的电话?”
“有什么事?”
“我给你三天的时间,如果你还不回家,那以后都别回来了,滚得越远越好。”
我已经听厌了威胁,所以父亲的话语构不成任何伤害,我冷笑着回应:“家?我家在哪儿?当初你怎么不像现在这样,我妈在的时候,你怎么不念叨?现在你跟我提家?我告诉你,我十几年前就没爹了,你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要我这个多余的回去干什么?”
我砰的将手机砸在了地上,这就是我与自己亲生父亲的对话,永远都带着□□味,听筒的声音与我的咆哮足以让Phoebe听得清来龙去脉,她坐在一旁冷清的看着我,我的所有狼狈今天一并让她看个够。
她起身将我的手机拾起放到了桌上,顺手拿起桌上的杯子递给我:“把热牛奶喝了。”
我无动于衷,现在根本没有心情喝牛奶,只是她不容拒绝的强势态度,让我还是乖顺的接过了杯子。Phoebe起身朝楼上走去,我知道她想我自己整理一下情绪,毕竟今天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混乱。
当我寻声走进Phoebe的卧室时,她正在浴室里洗漱,浴室的门并没有合上,我挪步朝里走去,她正站在盥洗盆前洗手,身上已经褪去了大牌套装,丝绸质地的性感睡裙让她晰白的后背呈现在我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