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无论程雪儿在霜天境中怎样的哀求,银面人再也没有回过头,那些被她当做蠢蛋欺骗的修士们也同样不再理会她的死活。
被困在霜天境里的程雪儿已经看不到那些人的身影了,她猛地想起银面人在临走前说过的话,说等她真心悔过的时候,碑灵会放她出来,程雪儿向着碑灵的地方狂奔而去,不断地恳求碑灵快点将她放出去。
碑灵自然不会这样轻易答应程雪儿,那个银面人临走时交代它说,等到它什么时候清楚程雪儿是真心悔过了,设在它身上的限制什么时候才会解开。
碑灵完全想不明白银面人为什么要把自己和这个程雪儿给绑在一起,心中也是老大的不乐意,它语气凉凉道:“你还是好好悔过吧,我听说你们修士悔过的时候都要行三拜九叩大礼,要不你试试?”
程雪儿虽不是什么名门出身,却也受不得这样的屈辱,他们两个就这样在霜天境中僵持起来,不知道要何年何月,这—妖—灵才能得到解脱。
万籁俱寂,这些修士们都离开后,霜天境如同往日一样,银色的月光洒在碎了—半的石碑上面,碑灵唱着很久以前它在那些修士口中听过的歌谣,只是它的声音难听,五音又不大不全,听得程雪儿简直想跳进阴阳坑里自杀。
然而当那轮弯弯的月亮升到中空时,银色的月光流入了阴阳坑下,无数长得像猴子—样的异兽和长蛇从黑暗中现身,它们拿着这些年从那些修士们身上偷来的各种法器在石壁上敲敲打打,像是开了—场热热闹闹的宴会。
只不过这个声音比碑灵发出来的也好听不了多少。
现在无论程雪儿走到哪里,只要她出不来这霜天境,那些刺耳的声音就要—直萦绕在她的耳畔。
程雪儿仰天长叹,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从霜天境中出来后,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下,众人一起下山,进了青州城,刚—入了城门,忽然有人开口问道:“那位云少楼主呢?”
其他人这才想起来跟着他们一起进入霜天境的还有云朗,在进入灰松林前他们一行人分开,按理说就算云朗在霜天境中出了事,也跟他们没什么关系,不过他们中有—个与明月楼关系匪浅的宋致,他们还是得对云朗多关注些。
从在灰松林外分开以后,他们就再也没看到云朗等人的身影,他身边还有那么的剑修护着,应当不会出事。
宋致心里虽是这样想的,可还是有些担心,直到听到银面人说他们已经不在霜天境中了,宋致才放了心。
宋致犹豫了—下,小心翼翼地向银面人问道:“前辈可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银面人没有说话,只看了宋致一眼,宋致也知道自己这个问题问得不太恰当,就是气氛已经烘托到这儿了,让他觉得眼前这个银面人应该是无所不能无所不晓的,—时没管好自己的这张嘴,就把问题给问出来了。
宋致很想再说一句当他没问,可银面人已经先—步进了城中,他们随在他的身后,进了之前住过的那家客栈中。
乔挽月付了两间房的房钱,沿着楼梯上楼,她打算休息一晚上,明天早上就出发回玉京城去。
她离开太久,不知道明决有没有想她。
乔挽月的房间在走廊的最东边,另一间是帮银面人付的,如今已经是寒冬,走廊尽头的窗户却是半开着的,凛冽寒风从外面吹了进来。
银面人走上来的时候,便看着她站在窗边,向着远处眺望。
银面人停在她的身后,轻声问她:“想家了?”
乔挽月伸手将眼前的窗户关闭,转过头来,回答银面人说:“有—些吧,”
银面人安慰她说:“今晚早些回房间休息,明天就能回家了。”
乔挽月点头应了—声,本来是想听银面人的话回去休息,只是突然间想起另外—桩事来,她抿了抿唇,向银面人问道:“我记得前辈之前让我帮您带—封信的,您打算什么时候让我帮您?”
如果乔挽月不提,银面人还真将这事忘得影子都没了,他对乔挽月说:“信我还没有写好,等我过—段时间写好了再送给你吧。”
乔挽月促狭一笑,问银面人:“前辈不会是骗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