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腌笋成功打破了“初识”的尴尬,看着宁西漂亮的眼睛里净是轻松笑意,再没有了刚刚那种小拘谨,阎骁只觉得一颗心柔软得不行。
“你先整理行李,我来清洗这个。”他拎起腌菜袋子,用宁西递给他擦手的纸巾垫住底部,然后用下巴示意宁西选靠窗的另一个床铺。那里原就是宁西以前选的床位,靠窗光线好,外面是大片偶尔还会有翠鸟休憩其中的绿植,风景很怡人,对于长期用眼的学生来说,不时转头看看外面也可以缓解缓解眼部的疲劳状态,再适合宁西不过。
“好。”宁西没再跟他客气,把背包放在了床铺下方的书桌上,然后打开旁边的衣柜,准备先将自己的衣物整理好。
阎骁则去了洗手台开始清理那些小菜罐子上的油渍。
气氛十分和谐。
和谐到阎骁甚至有种想吹口哨的感觉。
这真是他重生以来心情最好的一天了。
不过这和谐氛围马上就被打破了,他刚取出罐子,就听见外面的宿舍门“哐啷”一声被什么东西撞开,然后是呼啦啦推行李箱的声音。
阎骁侧头从半掩的门缝瞥了一眼,只见一个全身上下都是Amiri且硬是凭一己之力把这个品牌穿出了地摊风格,左右两手各拉着个LV-LOGO大皮箱的高壮男生大摇大摆地闯进了宿舍,长得挺高大,人也不丑,就是手指脖子耳朵上乱七八糟戴了一堆潮牌首饰,看得阎骁眼睛疼。
原来是这货。
黄瑞阳,阎骁上辈子的室友之一,成为暴发户二代的理由十分简单粗暴,他家是沿海某城市本地人,家里一栋自建小楼和一间都快租不出去了的厂房遇上拆迁,一夜暴富,全家人喜得都快不知道钱该怎么花了,这种心态直接导致黄同学高三时期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喜欢在班上炫富,直到来了s大被心仪的校花姑娘嘲笑为最蠢暴发户才心碎着收敛了一些,当年阎骁脾气本来就不太好,对这种动不动就喜欢拿鼻孔看人的傻鸟更是看一眼都嫌弃,虽说做了四年室友,但俩人关系还真不咋地,毕业后就没了联系,算一算也已经是N多年没见过的人了。
这一见就辣眼睛,还不如不见。
阎骁懒得搭理他,打开水龙头,继续用纸巾和洗手液清理油渍。
“这什么味儿~~”好不容易拎着两个大皮箱上到四楼快累成狗的黄同学进屋就觉得有一股怪味,不由得皱眉打量起宿舍来,眼见靠窗的床位已经有一个铺了床,另一个也有人正要往床铺下面的衣柜里放东西,他一挑眉,直接就跨过了地上的行李箱奔里面床位去了,半蹲在行李箱前正在整理衣物的宁西见有新室友到来准备和对方打招呼,还没来得及直起身,对方已经直冲冲走到自己选好的床位处,毫不客气地伸手将自己放在桌子上的双肩包扔到了旁边的床铺上。
宁西沉默了一下,慢慢站起。
然后他很礼貌的跟这位很不礼貌的室友说了一句——
“同学,那个位置是我先选好的。”
“呵,还真以为先到先得啊?这位置我看上了,你就睡旁边那个吧!”黄瑞阳耸耸肩,看也没看他就把自己的包甩了上去。
“是的,先到先得。能考到这里来,说明你是会写礼貌两个字的,我比你先来,背包也已经放在了那边,如果你要换床位我们可以商量,但是问也不问就把别人的行李扔到一边,是不是有些不合适?”宁西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再无笑意。
他清清冷冷的声音终于让这个拆二代回过头看了一眼。
然后黄同学就愣了一下,这才发现跟自己说话的这位室友俊秀得有些过分了。
不过,长得这么好看,说话却不太好听,让他很不爽。
再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对方,发现这位漂亮的室友穿戴都是极普通的行头,全身加起来也不会超过五百块,不由得嗤笑了一声,
“有什么不合适?我觉得挺合适的。”他轻蔑一笑,转头看着薄薄的床垫极为嫌弃地撇了撇嘴,然后抓着扶手准备翻上去试试感觉。
不舒服的话,他还得去重新订购一个名牌的来换呢。
只是他的腿刚搭上去,后颈处的衣领突然被人一把抓住,然后这只手大力一拽,硬生生把他整个人从架子床上拔离!
“啊!”身体悬空砸下的感觉实在恐怖,黄瑞阳忍不住大叫一声,就在快要砸落瞬间,那人另一只手捏住了他的脖子往上一提,脚尖勾绊,让他砸落的姿势缓了一瞬。
“咚!”饶是如此,这位拆二代170斤的体重也把地板砸出了一声闷响。
黄同学躺在地板上只觉得天旋地转,好一会儿才开始觉得背痛手痛屁股痛,明显被摔得够呛,可这还没完,掐在他脖子上的那只手并未松开,他伸手去扳对方却纹丝不动,努力嘶咳了两声后,那人终于大发慈悲的松了松手指,让他喘了几口气。
“这位同学,礼貌两个字你现在会写了吗?”将他钉在地上的那人笑着问他。
“wǒ • cāoNM~”黄瑞阳忍不住从牙缝里挤出句国骂,抬手回击。
然后他的手腕也被对方捏住了,一用力,他就听见自己腕间咔咔的几声脆响,只觉得手腕也快断掉——
“我RI啊~~啊~~痛啊~~~”
“阎,阎骁...”目睹了阎骁一系列流畅操作的宁西总算反应过来,急忙上前阻止,他不知道阎骁为什么这么生气,但刚才要是阎骁的动作稍微慢一点,对方的后脑勺或是整个背部直接着地,很有可能就这样伤到脑部或是腰颈椎,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