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长屋,诺底一脸严肃,先是对着阿曼喝道:“大庭广众,还有没有一点规矩了。”
眼睛却盯着姜翊纮,言下之意,也是对他这个‘修士’的不满。
“你是何人?”诺底厉声问道。
姜翊纮也不知道要不要拱手,要他如同其他人一样表现恭敬他也做不到,只好作了一下揖:“姜翊纮。”
哼了一声,诺底冷声道:“你一个练气期修士,口气倒是狂,竟敢以项上人头断言我女儿必输无疑。我女儿可是白阶九转,对上科帕部的白阶九转,也是稳操胜券的。”
姜翊纮纠正道:“我愿以项上人头赌巴塔部能赢下今年的比武,而不是以项上人头赌令爱输。”这是两种概念,诺底明显是在混淆命题。
阿曼嘲笑道:“如果连我的这局都输了,巴塔部又何来的胜出可言?”
“那你的意思就是诅咒巴塔部输咯?”姜翊纮笑着反将一军,说道。
阿曼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姜翊纮反问:“那你是哪个意思?”
“够了,我可不是来听你一个小小修士胡言乱语的。”诺底沉声打断。
姜翊纮耻笑道:“我的意思很简单,今年的比武,只要阿曼输,则巴塔部必赢。如果我输了,人头留下;如果我赢了,我需要在贵部拥有人权;还有,令爱输了之后,必须拜我为师。”
姜翊纮看出来了,图腾文化对于师道很是尊敬,自己想要解决阿曼这个麻烦,就只能名正言顺地断了后患。
说到底眼前这人就是疯子一个,正要让人赶姜翊纮出去,姜翊纮冷声问道:“敢问十二年来,巴塔部胜率如何?”
巴旦木和阿曼都没有向诺底提及事情的原委。诺底算是看出来了,眼前这修士是来看自己笑话的,亏自己以为先知带回来的人有何出众之处。
趁着诺底还没发作,姜翊纮自己接了下去:“十二战,皆输。”
“但是,输得不得其所,输得巴塔部儿女心不服口不服。我巴塔部儿女,个个有向武之心,一腔热血只为追求武道之巅。我听闻,十二战有一战是一胜二负,二战是一胜一平一负,七战是一胜两平,一战是三平零负。若我巴塔部但凡有一战两胜一平或两胜一负,则可以摆脱十二年来之困境。”
“然规则是平局则是上一年的胜出者为胜方。我听闻,当年科帕部蓄谋已久,白黄红三个境界均是压制境界多年的人选,简直卑鄙之极。反观我巴塔部,十二年前之战,符合年龄条件的没有九转人选,每个境界在输对方一到二转的情况下,虽然一胜两负,但是场面之激烈,之悲壮,战出我巴塔部的英雄气概,战出我巴塔部的无畏精神。”
什么九转啊,白黄红境界啊,场面到底壮不壮烈啊,姜翊纮哪里知道,反正都是不懂,都是胡诌。一口一个‘我巴塔部’,简直不要脸。但是他只知道,自己必须达成自己想要的结果。
见没人出声反对,姜翊纮慷慨激昂地继续陈词道:“正因为第一战,科帕部胜之不武,导致后面十一年,我巴塔部接连折戟。试想一下,若我巴塔部今年能胜出,下一年即便是三平甚至两平一负,我巴塔部依旧可以稳操胜券,获得矿脉的管辖权。”
“有了矿脉管辖权,我巴塔部的资源会丰富,则我巴塔部儿女修炼速度更快。若无矿脉管辖权,已经失去了宝贵的十二年,难道大首领您愿意看着我巴塔部一天天不如科帕部吗?难道大首领您眼睁睁看着科帕部耀武扬威而无动于衷吗?”
“自然是不愿意。”诺底长叹一口气,“若是论巴塔部的整体战力,是丝毫不逊科帕部的。但是,规则就是规则,大家还是要遵循的。”
巴塔部本身就只控制了几个矿脉而已,多一个矿脉的影响的确不可估量。
姜翊纮又演说下去:“今年,科帕部三个人选都是各个符合要求的境界里的顶尖,甚至还有压制多年不突破的。即便令爱胜出一场,天平依旧是朝科帕部倾斜。更甚者,明日若三场全负,矿脉事小,我巴塔部士气低落事大,我巴塔部受辱事大,我巴塔部怨声载道事大!兹体事大,大首领又当如何自处?又当如何面对部落乡亲父老?又当如何夺回失去的尊严?”
不等诺底问对策,姜翊纮知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必须一连串的灵魂拷问,追问得长屋在场的人哑口无言才行。
“明日之战,于科帕部而言境界更加巩固。为今之计,只能委屈令爱输掉一场,输一赢二,便能破科帕部十二年来之阴谋,又能让他们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亦能振奋我巴塔部士气信心,向武之心。还能掌握矿脉主动权,迫使从今往后科帕部不再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