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狼艰难地才挤出声音:“这一身负债,几百辈子都还不上。外头的是亲戚,接下来就会是高利贷的人来了。”
尽管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发妻还抱有一丝希望地问道:“娃是无辜的,咱们偿命,好不好?求求你,求你了。真的不要,娃,娃是无辜的,你不能不给他们选择的权利!”
野狼听完,失去了最后的一点力气,闭上眼睛道:“门没破开,死都是体面的。破开门了,比死还惨。”
发妻痛苦地摇着头,却不再说什么。
当野狼把毒药瓶子拿过来的时候,发妻夺了过去,歇斯底里地吼了起来:“滚!滚!滚!俺自己来!你不要碰俺的娃。”
转头对俩娃温柔说道:“娃,喝了它,喝了它就不饿了,喝了它就不怕了。娘亲陪着你们。”
俩娃懵懵懂懂的,实在是熬不住饿,乖乖地听话,大娃喝了一口,懂事地递给小娃,生怕他妹饿坏了。
小娃实在受不住饿,拿过也喝了一口,还因为味道不好喝而皱了皱眉。
可不到十息,俩娃就捧腹大哭:“娘,痛!好痛好痛啊!”
不一会,呼吸都没了。
发妻搂着俩娃,仿佛他们只是睡着了。
哼了一首睡眠曲,发妻怔怔地盯着俩娃,拿起农药瓶子,低声呢喃:“娘亲就来了,你们不要太淘气,不要跑太远了,娘亲会跟不上。”
她颤抖着手,颤抖着声音,仰着头,泪无声地滑下:“劝过你了,要脚踏实地!劝不住你,到头来都是一场空。”
到死,都搂着娃,发妻忍着毒药发作的剧痛,愣是一声都没有哼出声。
野狼捡起地上的瓶子,愧疚地跪在妻儿面前,喝下毒药,双手环着妻儿,一家四口死状无比地凄凉。
外头找来了破门的工具,进了屋里,看到眼前的凄惨景象。
怎么说都是亲戚,心里难免悲戚不已。
野狼的大舅子跪在地上,捧着脸庞,呜呜地哭着:“妹啊,你们就这么去了,可俺们活着,也生不如死哇!”
在场的妇人,看到俩娃的死状,也纷纷侧目。
逝者已矣,可生者却未必能如斯。
眼前的一幕,随着泡沫的破碎,蔓延开来,正在不断上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