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太太笑眯眯地说:“这丫头长得真是好看。”她也没去在意裴浅是怎么识得她的,她们并未见过。
可裴家的孩子聪明不是应该的吗?
裴浅坐下,之后便自己给自己倒茶喝,毕竟在座的二位,让哪个给她倒茶她都受不起。
洛小翡问,“你如果有意,可以直接去找云之御,何必来凑这个热闹?”
裴浅和洛碧、乔似锦不同,洛碧那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名声这件事于她而言可有可无,乔似锦则是侠女,敢爱敢恨快意江湖,对她来说即便被拒绝了也不丢人,起码拼尽全力走了一遭。
而裴浅自小便养在深闺,后来开办女学,但接触的大多还是女子,学的是礼义。这样的姑娘最在意名声和规矩,能做到这一步很难很难。
裴浅轻声说:“我想公平竞争,既然洛碧大人和似锦小将军都把这事放在台面上了,我又何必矫情?这世道对女子的条条框框太多。可谁规定的?谁规定女子就要等待就要被动?我们女子也有权利替自己争取,什么不要脸面什么理法,都是男子对女子的束缚,他们怕,怕一旦女子可以替自己争取幸福,他们高高在上的家庭地位便会受到威胁。”
“既然洛碧和似锦开了头,那我就添一把火。”裴浅声音里带着些许怨气。
在安乐城办女学,这段日子她见识到了她从未见过的世界。她曾以为她够清楚女子的为难,她曾以为她清楚女子地位卑微。
可真正面对一切的时候才发现只是冰山一角。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陛下,我这心里难受的很,又疼又累。千百年来积攒下来的陋习,即便您愿意替她们做主,她们还是不敢,不敢反抗她们男人。她们怕,怕二嫁之身会被嫌弃。她们宁愿被践踏,活的不如猪狗,还是想要从一而终。可这样不对,嫁了错的人应该回头是岸,而不是死不回头,为了个错的人而毁了一生。”
“到最后,她们熬到心力交瘁,而她们的男人转头又会再寻个如花美眷。而她们最大的荣耀便是正室,小翡……我真的很难受很难受。”
洛小翡听着就很绝望。
直到裴浅唤她小翡,她更清楚,裴浅已经难受的不知道该如何发泄。
她身居庙堂,而裴浅则是直面这些悲剧。
那种无力她无法感同身受,可她能感觉到裴浅有多难受。
裴浅努力在改变女子的地位,而对方却还活在从一而终,成为正室,能和对方死同穴便足矣的角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