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当时他带了不少人,想把别人的货扔下河。”
“起冲突了?”
“没呢,我让抱冬打晕了他,捆了大半天,让张家那些人卸了大家的货才放的,祖母您不知道,他捆起来像头猪。”
“……”沈老夫人心里刚刚才漂浮起来的那点忧伤,一下又没了。
受委屈是不可能受委屈的。
马车到了山脚下,行驶缓慢了许多,沈老夫人年纪大腿脚不便,马车一路往上,一直到龙山寺外的大平坡。
平日里不怎么出门的沈老夫人,每年都会坚持来两趟龙山寺,一趟是六月里,为沈黛娇父母做普法,一趟是十二月,为沈家上下祈福诵经,因为一呆就是十来天,便会提前派人来定下住处,就在后寺的院舍,专门供给香客的。
到了院舍后,趁着收拾的功夫,沈黛娇得了沈老夫人的指示,要去空文大师那儿送经文,她便带着抱冬,拿着锦布包裹好的经文往禅院走去。
寺庙内满是香客,空气里飘满了寺庙内独有的烟火香,从大雄宝殿经过时,沈黛娇还看到不少在里面求签的人。
木鱼声与低沉的诵经传入耳中,总能让人的心平静下来。
快到禅院时,香客少了,四周围也安静下来,抬眼望去,禅院旁的竹林内几座楼塔林立,那是供奉佛牌的地方,越高供奉的价就越贵,因为佛牌外有镀金,所以楼塔四周有武僧守卫,香客都不能靠近。
但今日那边似乎有些热闹,沈黛娇在其中看到了好几抹身影,穿着红色袈裟的很好辨认,是寺庙内的高僧,还有两位穿着官服的。
沈黛娇认出了其中二人,一个是空文大师,另一个不就是前几天在书楼前见过的,陆家二少爷。
尽管陆修垣的神情与之前没太大差别,但在沈黛娇眼里,一身朝服的他整个人的气质都有些许不同。
“承蒙圣上恩典,龙山寺自当尽力,还请陆大人随贫僧去一趟经楼。”从林中出来,空文大师注意到了沈黛娇,朝着她温和一笑,“沈小姐。”
“空文大师。”沈黛娇恭敬行了礼,“祖母让我来给您送经文。”
“劳烦沈老夫人等候片刻。”空文大师对陆修垣作了个请的姿势,“陆大人,这边请。”
陆修垣对上沈黛娇的目光,前者目光波澜不惊,后者噙着微笑,短暂交错,陆修垣甚是有礼的朝沈黛娇行了个拘手礼:“沈三小姐。”
“陆大人。”沈黛娇回了礼,陆修垣眉宇微动,似是觉得她这个称呼有问题,但又没有什么不对。
目送了他们走远,沈黛娇忽然心情好了许多。
“抱冬,你有没有觉得,他穿官服的样子挺好看的。”沈黛娇眨了眨眼,心想着,那些人说的话也不全是,古板归古板,他穿官服的模样是她见过的之中算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