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盲目的信任给了他极大的力量,最终打赢了。
尽管和孙胖子打架他也挂了彩,但那时候的她多可爱啊,还会因为他手心摔疼了给他呼呼,软软糯糯哄着他:“四哥你也可以的,你一点都不输给他。”
她刚刚喊了他多少声四哥来着?
许久,屋内响起沈世杰的闷声:“什么时候出发。”
秋寒,清晨的风扑面而来,一瞬清醒。
沈黛娇从屋内出来,在走廊里遇到了沈黛容,不知在那边站了多久,周身的寒凉与秋意融合在里一起。
沈黛娇看了她一眼没作声,径直走下台阶。
“你满意了?”沈黛容追了上来,直接拉住了她,眼眶红红的像是哭了一夜,声音也是哑的,“你满意了吧,四哥现在这样,我娘也病了。”
“沈黛容,你别的不会,乱盖罪的本事不小,今天是我气病的二伯娘,还是我让四哥去给花魁送银子?”沈黛娇瞥了眼她抓着衣袖的手,面色沉了下来,“松开!”
“你!”沈黛容揪紧了下,松开手,眼眶里蓄了泪,哭腔道,“你早就知情,为何不提早告诉我们。”
“我告知了二伯。”
“你明明可以及早阻止,为什么要等到最后!”
沈黛娇抚平被她弄皱的袖子,语气里充满了不耐烦:“沈黛容,你哭起来真的很难看。”
“沈黛娇!”沈黛容瞪着她,气极了,“你没有心!”
“路上遇到乞儿你可救了?你明知道他们吃不饱穿不暖,为什么不帮?你也可以及早阻止他们行乞让他们获得更好的生活,你为何不做?”
“那是四哥,怎么能和乞丐相比,这是你的家人。”
沈黛娇看着她不说话,沈黛容意识到了什么,脸颊微微发烫:“四哥他还帮过你。”
“所以我回报了他。”帮他赎回了那些典当的,还给他提供了去处,不能更贴心了。
可说到了这个,沈黛容更来气:“说什么帮哥哥,你还不是为了自己。”
沈黛娇笑了,心情甚好:“你不笨嘛。”
“你!”沈黛容气的半响说不出话,“沈黛娇,你永远只做对自己有利的事,从不为别人考虑,心太狠了!”
说完后沈黛容就推门进屋去了,她要劝说哥哥不要答应去陈怀,不能让沈黛娇得逞,她惯会骗人,不能被她的假象蒙蔽了。
沈黛娇在原地站了会,似是在想什么,抱冬担心四小姐的话伤了小姐的心,便道:“小姐,您对四少爷已经够好了。”
沈黛娇却转过身轻轻叹了声:“张家那个庄子肯卖就好了,加上那师兄妹的三千多两,正好凑足。”
她看中张家那山庄有一阵子了,苦于没有那么多的闲散银子,心思就不大,现在可不同了,她手头上银子够了,于是便时时惦念起来。
沈黛娇越想越遗憾,太可惜了,实在是可惜。
“小姐,四少爷他会不会反悔?”
“不会,他答应了的就不会。”沈黛娇还是了解沈世杰的,他不肯,那他保不齐会耍无赖不肯去,拿二伯拿祖母拿他那些宝贝来逼迫他去陈怀,都是没用的。
而她要的是心甘情愿去陈怀,毕竟那边的事很棘手,他沈世杰在人际关系上还是很拿得出手的。
所以她换了一招。
出奇的好用呢。
“备车,我去一趟陈山王府。”走了一半沈黛娇才想起来有一件事没办,赶忙让抱冬去备车。
“小姐要去找郡主?”
“找小郡王借书。”
……
沈世杰在家只休养了半个月,就被送出门去陈怀了。出发的当日看着恢复的不错,但在沈黛娇送了他厚厚一沓账簿给他路上“消遣”后,他的心情开始复杂了。
总觉得哪里不太对的样子。
可具体又说不上来……
时入十一月,初冬来临,早晨起来花坛内已经开始结霜,赶早的,沈黛娇出门前往茶庄。
“小姐,今年冷的格外早。”抱冬掀开帘子在外看了一圈,又很快放下,“都开始穿厚袄了。”
“今年确实不太平。”沈黛娇翻着手札,这是她派人把《山游记》送去陆家后,陆修垣派人送来的,是一本杨先生写的《商义》,算是投她所好。
抱冬见小姐看的认真,便不再说话,马车很快出了城前往茶庄,一个时辰后,途径云桥镇时忽然慢了下来。
直至停下,车夫传话:“小姐,前头翻车了,是张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