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黛娇心底有根弦轻轻拨动了,能再逗他了。
她仰着头道:“祖母担心我受欺负,所以才想着找知根知底的,毕竟我在外风评好,我爹娘过的早,她只希望我今后过得好一些。”
风吹啊吹的,送着清香,陆修垣的声音不自觉放缓,想要安抚她:“要在意那些。”
沈黛娇嘴角微翘:“你也相信那些对不对?”
“相信。”
“那你觉得我如?”
“很好。”
“哪般好?”
“……”落入到她那一双狡黠眼眸里,陆修垣这才意识到,又让她绕进了里去,刚刚明明在说她与周公子的事。
“大庭广众之,可问这些。”陆修垣的神色忽然端正,眼皮子都不带动一。
“大庭广众怎么了?”身后忽然传来声音,十四娘走了过来,看到桃树一地的青果,心疼的得了,“多大的风啊怎么吹落了这么多,这可是几十年的老桃树,一年就结这么多。”
说着十四娘蹲下来捡了一颗裂开的青果可惜的很:“这会儿酸涩的很,咬一口牙都要酸没,腌都腌得。”
“是啊,酸的很。”沈黛娇望了陆修垣一眼,笑着附和。
陆修垣:“……”
“哪里来这么大的风,可真是。”十四娘还在念叨,转头看她们,“你们刚刚说什么?去酉州?”
“你之前是带人去过回酉州,周小将军这回想借个人,回西北州的时候途径酉州,去那边看看流寇作乱的事。”
“前年去的时候还没那么闹,都是些山民集结起来的,武器也都是些锄具,正经商队打过,他们专挑些寻常途径的,坐着马车就三四人,围着抢了财物还抢衣服,但这两年一样了。”十四娘手里还捏着一把青果,两指一掐,轻易捏碎,空气里都能闻着那股泛酸的味道,她又可惜了,“哎,我还等着今年能多摘一些。”
“这两年有人将那些流寇召集起来了,去年去酉州还遇一队拿着刀的,东西可不差,也知道从哪里得来的,照这情况,多些人,商队他们都会手。”十四娘想起了什么,抬头问陆修垣,“酉州那边应该早就将事情报,也见派人前去。”
陆修垣在鸿胪寺当差,剿匪这种事他是触摸不到的,但同朝为官,这些国家大事即便是他主事也多少耳闻:“去年兵部就已派人前去。”
“有什么用呢,十一年前他们连运送赈灾银两的官家车队都敢劫持,官员都敢杀,兵部派个人前去震慑住他们的,酉州地形复杂,就是在那边为官年都未必摸得清楚,我去过那么多趟也只是略知。”
十四娘当着面抨击,陆修垣却听出了其他,他看向沈黛娇,十一年前沈大人夫妇就是在酉州出的事,当时消息传回来,圣上震怒,调派了军队过去,又从各边郡调拨了人,接连三月的围剿才彻底清除干净。
真的没有太平多久。
正说着,比试台那儿砰的一声,大家望过去,抱冬直接跌出了比试台,趔趄后退了好几步,撞在了赶过来的镖师身上。
她手里的铜锤已经掉了一只,喘着气满脸通红,眼神却是兴奋极了,站直了后捏紧了另一只铜锤:“来!”
“你输了。”承应站在比试台上,背后的衣服被汗水浸透,他同样脸颊泛红,呼吸虽没抱冬那么夸张却也平稳,只是神情看起来比较冷静,执着剑看着她,手腕微不可见有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