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城说春娇,形容的三四月里晋阳城,天气堪堪暖起来,四处都透着青嫩,娇滴滴的,仿佛羞涩的小娇娘。
入五月,鲜花齐放,晋阳城的百姓喜欢形容为春媚,媚花娇,媚暖人,五月的上半旬,还没有初夏的痕迹,天气暖和阳又烈,这时的天最讨人喜欢。
四月里接连几桩喜事,到五月还为人津津乐道,百姓,初七那天,周子熠离开晋阳城,带着阿璃和十四娘他们,赶早出城,等沈黛娇收到报平安的信件,那都半个月后的事,一行人走得快,这会儿已经出绵州,上至陇西。
而这会儿,沈黛娇忙着准备和齐叔去茶庄收茶。
去和邱老板约定的茶叶,沈黛娇今还多收三的量,除供给大铺中那些货单外,其余的沈黛娇都留做送去黎的商货。
所以沈黛娇根本得闲,那头沈老夫人动念头想给她寻两个绣娘,好歹装装样子,也□□撂府里,最后全送去沈黛容屋,教她女红。
五月到下半月,天渐渐热起来,沈黛娇忙过手头的事儿,暂且松一口气,家呆过两日,便有陪着沈老夫人去龙山寺,爹娘每的法祭到。
打从十一前开始,沈砚和妻子出事,六月初七这一天,便沈老夫人前来龙山寺为儿子儿媳妇做法祭的日子,一连七日,风雨无阻十一,从未间断过,也曾假手于人。
比起去沈老夫人为沈黛娇来相亲谎称的那次法祭,这来的慎重许多。
换上寺庙内准备的僧褂,一连七日,沈黛娇跟随沈老夫人一同吃斋,清早天亮起来到做法祭的殿内跟着僧人一起祈拜,夜里还听僧人诵经,对沈老夫人而言,这其十分的辛苦。
“祖母。”第六天,早晨的祈拜过后,僧人端着牌子去佛塔,沈黛娇扶沈老夫人起来,“夜里我来听诵经就行,让x妈妈陪您回去歇一歇。”
“最后一日歇什么,歇息,这会儿也够。”走出法祭的大殿,快至中午,回院舍休息过一个时辰就又过来,沈黛娇本意祖母干脆好好歇上会儿,但她肯。
“就最后一日,明早还上堂,您养好精神,怎么给爹娘添香堂。”沈黛娇劝着,“您因为这累着,以爹娘的脾气,他们肯定心里头安稳。”
“你这丫头,这法祭,缺一天都行的。”沈老夫人轻戳下她的额头,“既然来就虔诚,休息这半日做什么?明天回去。”
“这怕您累着。”每每来这一趟,回去总休息上好几日,沈老夫人嘴上说,大家都明的,毕竟上纪,接连七天,总吃消。
“我再累着,也得有之啊,让你爹娘好些。”沈老夫人拍拍她的手,“你就快出嫁,今格外重,你爹那脾气,瞧着你出嫁,保齐落泪。倒你娘,看着温和,性子韧的很。”
沈老夫人说着叹口气,若还就好。
若还,就能像寻常人家的爹娘那样,给她添嫁妆,送她出嫁,夫家有什么委屈的,回来也有人能说道。
“爹娘这会儿说定都已经投胎转。”沈黛娇扶着沈老夫人坐下,为她倒一杯茶。
“那就更做好这法祭,求得他们投一户好人家……将来能长命百岁。”
禅房内的气氛一瞬有些低沉,这些触到沈老夫人的伤心处,伤此处,对失孩子的母亲来说,总难以愈合。
沈黛娇知道这题能继续,再往下说爹娘的事,祖母又伤怀。
“祖母您先歇会,我去前边瞧瞧,等会回来再与您一道过去。”沈黛娇又让知书去端些吃的来,将题岔开,“二姐亲四哥没赶回来,中秋应该能回来一趟。”
沈老夫人阖下眼,扬扬手,沈黛娇这带抱冬出去,朝着佛塔的方向走去。
“你去找知书,让她把参汤先送去禅房,让祖母喝。”沈黛娇吩咐抱冬回去,劝住祖母,她能为她补补身子,免得这一回亏多,回去病。
抱冬点点头,留沈黛娇佛塔的竹林外,远处,僧人的诵经声伴随着那一阵阵的钟,回荡沈黛娇的耳畔。
爹娘的牌位就供奉佛塔内。
沈黛娇从未到过那三座佛塔,龙山寺内,也有圣上前来祭天时可能开放佛塔,撤守卫的僧人,有人道龙山寺佛塔内藏着至宝,更多人说起的,这佛塔内供奉的千人牌位,龙山寺为守护安宁,供奉上去后便由亲人再到佛塔祭拜。
像沈家这样每来的法祭,第六日的时候,也由主持的大师带领僧人端牌前往佛堂诵经半日,将前六日法祭时的祈拜烧给过的亲人。
沈黛娇轻轻抚下手腕上的镯子,声音极轻:“爹,娘,我会找到那些东西的,等我找到,再送到这里来,一块儿陪着你们。”
“原来你此处。”
身后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沈黛娇转过身去,看到陆修垣时,有些意外。
“陆公子怎么会来这儿?”今日休沐,没什么祭典之事,他应该馆内,怎么会来龙山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