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店后厨那几个小姑娘又叽叽咕咕当着于清的面开玩笑
“这个该是你对象了吧？”
于清摆摆手“这是我小哥……”
几个姑娘又一齐红着脸凑到小哥面前打招呼。
小哥今年二十三，在疆省当了五年兵，去年转业回来，现在是市公安局武警大队的大队长。
上辈子为了救人，被打伤了腿，后来双腿感染截肢，连站都站不起来。
也是因为这件事，小哥立了功，家里才能幸免于难。
于清拍了拍于海泽的肩膀，确信小哥是健康的、能站起来的，突然鼻子一酸，眼泪跟着掉下来。
以前小哥是她跟爸爸活下去的念想，他自己却总怕拖累家里人，寻了一回死，后来知道她跟爸爸离不开他，再也没说过死字。
“爸妈说你自行车丢了？”
提起这事儿，于清又忍不住头疼，那只半大母鸡自然进了她们一家人的肚子，但那自行车还不知道在哪呢。
“我特地跟人换了自行车票，带你再去买一辆”这会儿没有班车了，小哥是骑爸爸的车来的。
上回就想去百货商店，被李月红一打岔，就没去成，后来又被那鬼鬼祟祟的男人缠住了，更是忘了这回事。
今天还早，去一趟再回家也不算晚。
说来也巧，她盯了李月红好几天，什么都没发现，今天刚打算去百货商店，又碰到李月红了。
她也骑着一辆女士自行车，前面还有个车框，框里依旧装模作样的放着几个牛皮纸袋。
于清赶紧拉住小哥的衣裳叫他停下来。
“那不是李老全家的李月红吗？”
于清翻了个白眼“就是她”
两人躲到墙后面，伸着头朝外看，于清没忘记上回的教训，把自行车放在身边，这回看谁还敢偷。
今天李月红倒是没进市政府大楼，但上回那个男人出来了。
李月红推着车，跟那男人说说笑笑。
“这……”于海泽欲言又止“你盯着他们干什么？”
要今天是大哥在这儿，她还不敢说，但小哥跟锯了嘴的葫芦似的，她也就干脆说出来了，况且从她回来，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憋的太久了，压在心里叫人上不来气，说说也能让心里舒服些。
“你是说……你头上的伤是李月红砸的？”
“准确的说，是那个叫高天明的主任为了自己女儿的前程，指使她砸的”
于海泽眼神低沉，又沉默了
“她身边那人就是高天明”
不管是这辈子还是上辈子，于清只听过高天明其人，却从来没见过，小哥一说，她看得更仔细了
“就是他？”
“这个高天明自从升到g委会主任，越来越无法无天，市里书记想让他下去，但市长一直拦着，再加上一直没什么证据，就拖到现在”于海泽是认识高天明的，毕竟他现在就在市局上班。
于清眼神示意前面走在一起的两个人“这不就是证据，乱搞男女关系，生活作风混乱”
于海泽不说话。
她也知道这事情不是那么简单，证据要是那么好拿，那还有那么多受委屈的人呢？
周围没人，前头那俩人越放肆，这个高天明比李月红她爸还大，也不知道李月红怎么想的。于海泽实在不忍直视，拉着于清走了。
于清垂头丧气“要是能找到证据，就能把这个高天明……”
“你放心吧，他迟早会下去的”
于清点点头，她不想让小哥掺合进来，上辈子估计那个书记没能压倒高天明，因为高天明不光没下去，还调到省里了。
百货商店这会儿都关门，又没买到蛤蜊油。
两人骑车回家，进去的时候又看到李月红她爸，厂院家家户户都牵了电线，晚上大家都点着电灯，唯独她家点的是煤油灯。
李老全见到他们兄妹俩，笑了笑“现在才回来啊？”
于海泽从小就膈应李老全，冷声回道“去了一趟百货商店”
也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装傻，做出羡慕的样子“你们家日子过的真快活，天天都能买好东西”
于清现在烦透了她家，李月红上辈子可以说是间接害死她妈妈的凶手，现在又砸了她的头，她连面上关系都不想维持了，阴阳怪气问了一声
“机械厂早都打了放工铃了，月红姐怎么还没回家？不是有对象了吧？她要是给你找了个好女婿，你不得过得比我们家快活多了？”
李老全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于清冷笑一声，拽着于海泽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