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叔这间房,王如虎没来过,四四方方二十多平左右,中间摆了两人座的沙发,对面一台黑白的电视机,床头的墙上挂了一对男女年轻时候的黑白照片,可惜有些模糊了,想来是龙叔年轻时候的照片,旁边应该是他妻子,。
“朝门外拜三拜,敬敬天地,敬敬鬼神。”
老人将三炷香交给王如虎,一瘸一拐走去床尾的墙角,那里矗着供桌,上面还有一座硕大的神龛,龛门内,分割一层一层的隔间,摆满了灵位,想来李然的那面灵牌也早就准备好了。
“今天一早,我就知道了。”龙叔擦了擦灵牌上的字迹,随后放去下面一个隔间,合掌拜了三下。
“这里面的灵位啊,有从国内来的,也有心向着国家的华裔,到死了,也没办法落叶归根,所以就立了这个神龛,让他们闻闻故乡的香烛也好。”
老人望去里面一面面灵牌,指着其中一个笑着说道:
“阿虎你看,这个呢,是个小伙子,从国内来的,二十二岁,那叫一个潮气蓬勃,做事也利索,东西拿回来,马上交给我弄走.....可惜啊,最后还是被发现了,中了六枪。”
“第二层左边那个,名字看上去像个男的,其实是很漂亮的女士,年龄嘛,我也不记得了,有十五年了,算是今年是第十六个年头了,被抓走的时候,好像才三十出头,之后啊......就再也没有她的消息。”
神龛由上而下,每层三个,共五层,李然的灵位就放在最后一层右边,剩下两个空着,看着上面每尊灵位上刻着的名字,听着老人的诉说,指着那些令牌,他都能记得对方的经历,说到最后,也令得王如虎心里有些发酸,三炷香举过头顶拜下去,插去香炉。
其实不用龙叔讲,他也能明白,国与国之间,都有暗地下的交锋,谁家地盘没有几个间谍?
只是想到这么多年轻的生命,前仆后继,死了,名字都没有留下,甚至没人知道他们,更别说记着了。
心里多少有些替他们感到酸楚。
看着青烟飘过神龛,好半响,王如虎收拾了下心情,看着一瘸一拐的身影,下意识的开口问道:
“龙叔,那你这条腿......”
呵呵。
老人轻笑着拿过茶壶,放去电炉上热了热,倒上两杯,推去一旁,“嘿哟,这条腿瘸的那就有来历了,想当年金戈铁马,我只身提刀闯米国,那叫一个见人shā • rén、遇神杀神,直到后来腿上中一了枪.......”
阳光倾泻窗棂,杯口热气袅绕。
兴奋侃着往事的声音里,王如虎坐在一旁安静的听着,目光也看去床头墙上那张夫妻合影的照片,再看老人兴奋比划手势的模样,低声插口问了一句:
“龙叔,刚才你说灵位那个女人......其实是你的妻子?”
龙行正停下话语,表情短暂的愣了一下,像是有忆起的记忆从眸底划走,瞬间,脸上重新泛起笑容,拿过茶抿了一口,胖胖的手摆了摆。
“有那个艳福吗?我就是一个扑街的废物罢了,只能躲在这房里给他们雕雕灵牌,早晚三炷香,想什么呢,傻瓜!”
“哎哟,时间不早了。”
老人看了下手表,这个时候该是要打开门做生意了,赶着王如虎下楼,忽然又巷口叫住他。
“阿虎,这些事,往后别掺和,我那神龛可没给你留位置。”
走到巷口的背影侧过脸来笑了一下,老人也跟着笑起来,互相挥了下手,各自分开,一个走进店里,一个转去街道。
王如虎拉上卫衣连着的兜帽罩去头顶,,其实李然的死令他心里仍然不舒服,不过也已经与他无关了。
剩下的事,该是琢磨那诡异的空间......等等!
走在街边的脚步忽然停下,引得旁边过去的一个白人女性下意识的拉紧挎包远远躲开。
‘那个空间的怪物,为什么是那金发女人?’
‘我能叫出那怪物的名字......跟我记忆有关,还是在指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