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麽麽知道韩令申是京中有名的才子,见他愿意为崔月珠求凤冠霞帔,那就是真心喜欢崔月珠的,若是崔月珠有了诰命,即便薛蕙兰在如何介意她的身世,也不敢太为难她吧!
虽然介意韩令申这么晚才送崔月珠回来,夏麽麽还是低眉垂首行礼说道:“老奴也祝二公子能金榜题名!”
韩令申回慧升院后心无旁骛的扎在书堆里了,连施丰宇来靖国公府都没见。
可第二天,薛蕙兰却神神秘秘的突然来找他,在他书房里磨蹭了半天,也不说来意,韩令申想无视她吧,又有些不孝。
可他自己的事情又多,实在忍无可忍只好无奈的说道:“母亲,若您只是想找人说说话,不如把青鸾表妹接来吧,反正她也是常年住在靖国公府的!”
薛蕙兰责怪的看了韩令申一眼,说道:“最近大哥家的孩子也在,我哪里能只接青鸾来玩,茜儿来了两次,总是找机会出主院,她那心思,我不用想都知道!”
韩令申闻言只是笑笑,并不接话,毕竟薛茜只是一个小姑娘,做不了太出格的事。
薛蕙兰既然已经隐晦的把话题引到韩令申的婚事上,自然不肯让他装傻,眼珠一转,说了她来的真正用意。
“申儿,康王妃最近对我很是热络,估计也是知道宪华和你哥的事了吧,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薛蕙兰看着芝兰玉树的儿子,心里很是欣慰,韩令申自谭华寺回来,脾气也越发的内敛,为人处事也更加的沉稳,加上他如今是状元热门人选,京中对她释放善意的宗妇已经有好几个了。
虽然常话说低门娶妇,但若是有合适的高门,也需要争取一番的吧!
琦华为人大方爽朗,又不似宪华那般爱好武学,而且身份也适当,和韩令申再合适不过了。
韩令申见薛蕙兰隐晦的把话题引到琦华身上,哪里会同意,可又不好和薛蕙兰明说自己打算娶崔月珠,只好敷衍道:“母亲死了这条心吧,不管宪华与大哥是否有结果,儿子都不好在与宗室联姻了,日后儿子要么选文官之女,要么娶自己的心上人,只有这两条路!”
薛蕙兰闻言并不服气,追问道:“那你就不能喜欢琦华吗?”
“不能,我对琦华只是朋友之义,母亲,儿子要看书了,这些事等儿子科试结束后,我们在谈如何?”
薛蕙兰还能说什么,只能感叹她没能有一个贴心的女儿讨论这些事情。
韩令申进考场的时候遇到好多熟人,主要是他在京中认识的人很多,加上身居高门,其中阿谀奉承之人就不少。
“令申若是不喜,日后严肃些即可!”
韩令申当然不会为了别人改变自己的性格,笑道:“无妨,大家只是想结识我而已,我还打算会试放榜后,由我来宴请上榜学子呢!”
韩令申这话虽然自负他能上榜,但袁腾知道韩令申的功底扎实,考上不会太难,加上他是京城人士,又是所有学子中身份最高的,他出面组织才子宴,也在情理之中。
“届时我也向令申讨一杯酒!”
韩令申就是欣赏袁腾的坦荡,大家都传他们两人,是这届强有力的状元竞争对手,韩令申上辈子并不是这科参加考试的。
但袁腾却是,上辈子不少人都说他的文章比状元要好得多,只因他年轻俊朗,才被齐延帝定为探花。
这说法虽说好听,但有政治嗅觉的人都明白,不过是袁腾是侍郎府出身,齐延帝有意压他而已。
只是最后他却莫名其妙的死了,随后袁家竟举家搬迁至后周,最后还带头反抗大齐,让世人不得不怀疑,袁家的种种异常举动,和袁腾的死因有关。
韩令申进考场,位置不好也不坏,只是他发现斜对面的一个学子竟然在作弊。
韩令申相信他这一排的学子肯定也看见了,他不是血气方刚的少年了,当然没有义愤填膺的去举报。
韩令申能视而不见,主要是自信巡视的官员能查出来,可不代表别人也如他一般淡定。
“这位兄台,对面那位学子作弊,不如兄台去举报他吧!”
汤嗣斌早就注意到周围的学子,属韩令申穿着最好,他虽然不知道韩令申的身份,但至少也是官家子弟吧,若是由他去举报,肯定不会被责怪。
韩令申苦笑,难道他真的就长着一张可以被利用的脸吗?韩秉越利用他为韩令琪牵桥搭线也就算了,没想到一个路人都想来利用他。
韩令申无意出头,自然不理会隔壁的噪音。
“兄台...”
汤嗣斌没有得到韩令申的回应,却引来了巡视的官员。
“若再喧哗,取消考试资格!”
汤嗣斌寒门出身,本身又是锱铢必较的人,此时在考官面前竟然留了案底,比起对面作弊的考生,他却恨上韩令申这个权贵子弟。
第二天,对面那个作弊的考生果然被捉住了,汤嗣斌见状,更加肯定韩令申清楚考场巡视严格,知道却不提醒他,害他被警告。
韩令申不知道他被小人惦记了,就算知道,以他的身份,也不会在意这种小事。
会试的考题并没有特别刁钻的,就是被隔在小小的考棚里太过难受,不过韩令申从小练武,比起其他学子,自然要好上许多,没想到刚出贡院的门,却被汤嗣斌拦住了!
“还未请教兄台贵姓?”
韩令申看着神色有些阴冷的汤嗣斌,不由的冷笑道:“怎么?还记恨上了?”
汤嗣斌没想到韩令申这么不留颜面,越发看不上这些权贵子弟毫无文人的矜持!
韩令申见汤嗣斌不以为然的模样,笑了一下,没有理会,转身走向来接他的韩世文!
附近的学子都见到汤嗣斌与韩令申的动静,见韩令申走了,才过来向汤嗣斌搭话。
“兄台定是外地学子,连他都不知道!”
汤嗣斌闻言一惊,难道他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吗?可当今圣上更看中寒门,即便闹起来,韩令申也讨不了好吧。
“还请兄台解惑!”
学子见汤嗣斌年纪尚轻,而且来参加会试的都是举人,便也给几分面子,回答道:“他是靖国公府二公子,韩令申,他可是上届的京师解元,如今连考,还被人传是状元人选之一呢,可见他学识不凡。”
那名学子说到这里转头看了看四周,又低声说道:“他是师从他外祖父翰林学士的薛大人,薛大人可是天下名师,平常都是教导皇子。据说圣上有意让他尚公主,所以他是极有可能的状元之选!”
最后摇头叹息道:“可怜我们寒窗苦读多年,那韩二公子还不满十六岁呢!”
这边的韩世文见儿子还算精神,笑道:“你与那些文弱书生又不同,你母亲却硬是要我来接你,难道还怕你不认路不成?”
韩令申刚刚也看到韩世文被几位大人恭维,知道他不耐烦,但又不能发作,便有些不愉。
韩世文除了是大齐权贵之首,他还是天下名将,因为背负不孝之名,所以平时待人接物都不会太过犀利,是以除了处理军务,他都不喜欢到处乱走,而且今日他定是被薛蕙兰赶出门的。
韩世文与薛蕙兰虽然恩爱非常,但一年他有五六个月并不在京中,前几次攻打汾州之时更是两年不曾回京。
所以他只要在家,定是要时时腻在薛蕙兰身边才好,韩令申当然知道,他这是在怨怪自己分了他的时间。
“父亲无需担忧,过几日我与宪华的事估计得有些波折,短时间内,圣上不会允许您出京。”
本来韩令申是打算殿试结束后在摊牌,可崔月珠的生日是九月初二,此时已经八月十六了,殿试最少也要九月初十以后,韩令申想好好陪她过个生辰!
韩世文闻言叹息韩令申与宪华终不能结为连理,对比薛蕙兰欣赏琦华,韩世文却更喜欢宪华,不过想到她竟想嫁给韩令琪,心思不由的复杂了很多。
韩世文叹息过后,也打算好好和韩令申谈谈此事,所以韩令申回慧升院梳洗过后,又去了韩世文的书房。
“在上次家宴上,我已表露与宪华分道扬镳的意图,可圣上却一直未宣召我入宫,想来不外乎两个原因,一是怕我坚定不娶宪华,二是怕与父亲的约定难以达成!”
这两个理由其实都是同一个结果,韩世文沉思片刻说道:“宪华嫁给你大哥实在不合适,不若让宁国公府尚主!”
韩令申明白韩世文的意思,但宪华肯吗?而且他始终觉得宪华嫁给韩令琪也未尝不可,至少这辈子她不会再冲动去和亲了。
而且与韩令琪的博弈还太早,他来找韩世文是希望他帮忙想一想,怎么才能让他和崔月珠回一趟临州。
“父亲,殿试结束后,我会入翰林院,不过外祖父就在翰林院任职,我应是也待不久,在此之前,您能不能想个办法,让我去一趟临州!”